王燦目光看向嚴顏,笑問道:“嚴將軍,可願降?”
一句話,讓嚴顏和嚴直欲哭無淚,恨不得打個洞鑽到地裡面去。
返回南鄭的路上,兩人就已經明確表示投降王燦,願意受王燦驅策。當然,這都是兩人設計的詐降之策,可畢竟都已經說清楚,而且王燦也答應下來。如今,王燦開口的第一句話,不僅直接叫破兩人的心思,也讓兩人尷尬無比。
嚴顏和嚴直相視一望,都明白王燦定然是看破了詐降之計,才會這樣問。不過,嚴顏仍舊抱有一線希望,朗聲道:“太守大人,我和阿直都已經投降大人,願為大人效力。王太守如此詢問,豈不是多此一舉,徒費口舌。”
王燦微眯著眼睛,冷聲問道:“兩位是真心歸附?”
這時候,嚴顏當然不能說他是詐降,他面色誠懇,說道:“自然是真降!”
“哈哈哈……好,好,好一個真降!”
王燦說道:“有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假難辨啊!不過,我非常相信兩位願意歸順我。明日中午,本太守將會在城南校場登臺拜將,拜嚴將軍為昭武將軍,到時候嚴將軍依舊率領兩千益州兵,不知嚴將軍意下如何?”
嚴顏頓時一喜,幸福當真是來得太快,讓他喜出望外。
他心中歡喜,趕忙朝王燦拜道:“多謝王太守,顏定不負王太守厚望,建功立業,為國除賊。”
‘賊’!
不知道是‘小賊’,還是‘老賊’。
這其中,只有明白人知曉。
王燦卻好似充耳不聞,撫掌大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目盯著嚴顏,說道:“嚴將軍,你歸順本太守,甚好!本太守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嚴將軍見後,肯定會非常高興。而且有了這份禮物,嚴將軍上戰場後,更能夠奮勇殺敵。”說到這裡,王燦喝道:“來人,將人帶入大廳!”
嚴顏聽著王燦的話,不知怎麼的,剛剛升起的喜悅一下沒有了。
餘下的,是莫名的恐懼。
未知,最為恐懼。
沒用多長時間,大廳外傳來零碎的腳步聲。
嚴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廳外,等候著王燦送給他的禮物,想要看看是什麼?然而,當大廳外走進來一名中年婦人的時候,嚴顏虎目圓睜,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回頭望了望王燦,見王燦面帶微笑,正望著他,心中頓時慌了。
好狠,好歹毒!
釜底抽薪,滴水不漏啊!
嚴顏心中嘆息,朝中年婦人走去。
中年婦人進入大廳後,也是看見了嚴顏,見嚴顏雙手被綁在身後,臉上立刻露出急切的神情,邁著小碎步快步跑向嚴顏,大聲道:“夫君!”她走到嚴顏身旁,眼睛落在嚴顏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想要看清楚嚴顏是否受傷。
好半響,見嚴顏並無傷痛,才放心了。
中年婦人一聲吶喊,讓嚴顏心中的防線立刻崩潰。
心中的堅持,也被拋到九霄雲外,他面帶愧色,說道:“夫人,成都到南鄭路途遙遠,不好走,辛苦你了。對了,孃親可曾隨你一起來漢中?”
婦人點頭道:“路上長途跋涉,孃親身體疲乏,正在後院中休息,無甚大礙。”
嚴顏聞言,頓時放下心來,臉上緊繃的神情也舒緩了。
嚴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一顆心沉到谷底。尤其是看見嚴顏的妻子已經被帶到南鄭,明白嚴顏現在是必須投降了。至於他的家眷,劉焉根本不感興趣。他在軍中籍籍無名,劉焉不知曉他的名字,也無法牽連到他的家眷。
只要嚴顏投降,嚴直也會跟著投降。
這時候,王燦當著中年婦人的面,沉聲說道:“嚴將軍,我已經派人把將軍一家老小都帶到漢中,免除將軍的後顧之憂。現在將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已經不受劉焉約束,將軍可願意真心歸順於我。”
嚴顏暗罵王燦,什麼叫免除後顧之憂?這分明是用家人要挾他。
但是,嚴顏還是鬆了一口氣。
一家老小無恙,的確是免除他的後顧之憂,這樣才不會對家人造成影響。即使嚴顏詐降,表面上卻已經投降王燦,是王燦麾下的人。一旦劉焉嚴顏的訊息,而劉焉又不知曉嚴顏是詐降,很可能直接拿他的家人洩憤。王燦將嚴顏的家眷接到漢中,的確是免除後顧之憂,卻也造成嚴顏真投降的事實。
事到如今,嚴顏不得不降。王燦不知道嚴顏心中想些什麼,卻知道嚴顏歸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