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
李憶安的眼中滿是敢動,她自是知道李眉嫣是為了自己好,所以順從的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並排坐了下來,柔聲道:
“從前咱們在盛京的時候,不是曾經讀過書?“接天蓮葉無窮碧,印日荷花別樣紅”時,你羨慕著江南水鄉好風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時,又覺得塞外美景讓人神往。那時我們只嘆自己是女兒家,無法像男子那樣四處行走,用腳步丈量山河,獨攬美景。如今,我倒是有機會替你去瞧一瞧西北風光,你卻又開始妒了。”
她的一番玩笑,卻引得李眉嫣的眼圈泛紅,梗著聲音:“那時我們說好,也是要一併去瞧的。可如今你卻要拋下我一人嫁去那荒蠻之地。或許此生,咱們都再不能相見了。再好的風景,沒有了彼心境,只怕都成了入眼黃沙,從心裡都是荒涼罷了。”
李眉嫣鮮少會哭出來,如今這樣,倒是弄得李憶安手無措的哄了半天。可成效甚微,最終,小姐倆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家中。
一直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魏三娘才發現異端。
起先是從前孟不離焦的兩個人,卻分開坐下了。而且李憶安幾次三番想要示好的,李眉嫣卻將臉扭在一邊,不去理睬。
魏三娘和李涇之面面相窺,她用眼神示意,去問李涇之怎麼了。得到一個同樣茫然的回應後。看了看兩個女孩子,心裡思索著。
一家四口,每個人心底都有著計較,一頓飯吃的事食不知味。
到最後,還是魏三娘沒忍住,開了口。
“喲,這小姐倆是怎麼了?”
嫣兒坐在她左手邊,安安坐在右邊,她給安安的碗裡夾了一筷子涼拌嫩柳芽:“這是你們今兒摘來的,我焯掉了澀味,用麻油拌了,正好佐粥。”
李憶安捧著碗,謝過了魏三娘後,鼓足了勇氣,將碟子往李眉嫣跟前推了推,小心翼翼道:“嫣兒,你也嚐嚐吧。你不是最近胃口不佳嘛,沒準這個能……”
話音未落,卻見李眉嫣重重的拒絕:“我不吃!”
“嫣兒!”
李涇之有些不悅:“怎麼說話的?。”
李眉嫣將筷子一拍,眼淚先出來了,嚷嚷道:“我吃不吃的又有什麼關係?你現在關心我,往後還能關心我不成?反正你日後也瞧不見我,索性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當沒我這個人。也省的往後我為你白白的牽腸掛肚,獨自傷心!”
說吧,竟然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留下面面相窺的夫婦兩人,和一臉黯然的李憶安。
魏三孃的嘴巴動了動,想要問的,卻被李涇之輕輕的撞了撞胳膊,最終嚥下了疑問。
李憶安大了,家裡許多事宜也幫著分擔。然而因為最近在議親的緣故,魏三娘是不許她坐這些事的,生怕白嫩的手在洗碗水裡面泡皺了。一吃完飯,便攆了她回屋,自己則把李涇之拽到廚房,瞧瞧的咬耳朵。
“你說這倆丫頭到底在撓什麼彆扭啊。”魏三娘不解的很:“從小到大,好的都跟一個人似的。怎麼現在突然這樣了?”
李涇之正在爐灶前添柴,鍋裡的水汽氤氳,讓他的眼神看上去也霧濛濛的。
“孩子之前的事,咱們就少插手了。都這樣大了,能有什麼說不開的。反而是你,這幾天忙的不落屋,又是為了什麼?”
一提起這個,魏三娘就也沒好氣起來。
“還不是你那個讓人糟心的兒子。”
李琢說的這門親事,她是一瞧不見,二摸不著。即便是像為安安弄上一些像樣的嫁妝都是不能。西北那樣的遠,怎能一件件都帶過去呢?
她這些日子的早出晚歸,自然是將走時家裡還剩下的一些首飾,都拿去當掉兌成了銀子。嫣兒年紀還小,可安安這是遠嫁,身上沒個銀錢傍身,日後又能指望的住什麼呢。
不過這些,她自然都不會跟李涇之說的。
看她的眉頭舒展了又皺起,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繼續著手中的活計。李涇之知道,這八成又是為李憶安的婚事憂心了。
那日的來人的話,又浮現在腦海中。
他望著灶膛裡燒的旺旺的烈火,突然覺得世間的命運也是如此:一開始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一旦穩固之後,便會大肆渲染,繁華一時。可那絢爛畢竟只是是一瞬。再最高點之後,便越來越弱,逐漸走向消亡。直到,被另一束火重新替代,雖然依舊美麗溫暖,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柴火了。
夫婦兩人,心中各自藏事。而屋子裡面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