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魏三娘已經習慣了早睡,特別是李涇之還特意給她熬了安神的湯『藥』,所以這會兒睡的正香甜。
他合著衣物,躺在她的身邊。
隨手挑起一縷髮絲,在指間不斷的纏繞。
他近日也不知怎的,應該說是自從兩人重逢吧,他就新添了些小『毛』病。總是喜歡玩她的頭髮,每每睡著或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如現在這般。
沒一會兒,院子裡傳來了細碎的聲音。緊跟著,一聲鳥叫讓他瞬間從纏綿中驚醒。
李涇之一個鯉魚打挺,快速走到門口,關門時,不忘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婦』人。見她依舊睡的沉穩,這才放下心來。
門才一關,床上的人就翻了個身,似乎是感覺到身側少了個人似的。不滿的滾了一下,便又睡著了。
李涇之走的很快。
他快速的到了院子,卻瞧見空無一人。
才剛出來,便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原來樓明城隱在了樹下,直到他出來後才現身。
“你現在的身手,倒是比從前更精進不少啊。”
李涇之開玩笑,將他迎到了廚房。
開玩笑,這冰天雪地,若是在外面站上半宿。不消李文虞來滅他們,這天氣就足以能凍出『毛』病了。
進了廚房後,李涇之輕車熟路的將灶膛用鐵鉗給扒開。層層的灰燼之下,竟然還有些許個亮亮的火炭。
雖然沒有那麼的暖和,卻給這個漫長的寒夜帶來了一絲羸弱的光明和暖意。
樓明城望著他的動作:“你倒是做的順手。”
‘“李文虞的狗鼻子靈著呢。”李涇之將爐灶裡面燃著的炭都取了出來,放在銅盆裡,擺在了兩人中間。
“暖暖手吧,在外面站了這麼久,身子該凍木了吧。”
紅紅的光,讓四隻眼睛終於能視物了。
“涇之,明人不說暗話,我心意已定。如果你是來遊說我的,那麼就可以免了。”
“不忙。”
李涇之搓了搓凍僵的手,漫步盡心的抬頭:“我不勸你,也不對你的做法說什麼。請你來,是想要給你講一個故事。”
樓明城知道他說的肯定沒有這麼簡單,然而此刻只要不說些傷害兄弟情誼的話,故事還是事故,都隨他吧。
“有一個『婦』人,無意間發現城中有一個樣貌十分眼熟的小乞丐。仔細看後才發現,這乞丐居然是她的故人。”
顯然,樓明城對這個故事並不是很感興趣。接過李涇之道來的熱水,暖著手。
“她『性』子純善,自然不允許故人流落街頭。然而這小乞丐『性』情剛烈,寧可流落街頭,也不肯接受這『婦』人的施捨。最後還是餓暈在了路邊,才肯接受了『婦』人的食物。”
“後來,她跟著『婦』人回了家中,『婦』人驚訝的發現,小乞丐的舌頭竟然被人齊根割了去。”
其實在說道第二段的時候,樓明城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李涇之從來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約他夜半來只是為了聽一個故事?所以必然跟自己有關。然而在聽到舌頭被人割去時,已經站不住了。
一個荒謬的想法從心中油然而生,可是卻很快被他壓制了下去。
不對,不對!
拼命的壓下去了心中那股慌『亂』,他望著李涇之,面『色』有些蒼白:“然後呢?”
炭火微弱,每每快要燃起來的時候,便被李涇之用鐵鉗重新排列。不讓它起來,卻也不讓它滅。
“後來,『婦』人除了她之外,還要養女兒。便去了一個大戶人家,做了個媽子。沒想到,伺候的女人,卻暗中聯手南朝餘孽,企圖謀逆。她在這裡,遇到了易容的男人,並且在第一眼認出了他。”
“咣噹!”
若是此時此刻,樓明城還沒聽懂,那他就真是個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嘴唇哆嗦:“是說……”
“明玉就在裡屋。”
李涇之接過了他的話:“白天回來後,我便完完整整的問了一遍當時的情況,就是如此。”
“那,那明真。”
“在我府上。”
李涇之柔和了面『色』,安慰摯友:“明真受了很多苦,然而她很堅強。相信我,現在她很好,就等著她的哥哥前去接她呢。”
“不可能,不可能。”
樓明城雙目呆滯,喃喃:“明真在後宮,被軟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