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發笑,李大郎急了:“娘都病了,你還有在這笑?二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咳咳咳。”
李二郎連忙攥著拳頭,放在嘴邊咳嗽幾下,來讓自己止住笑,可眼底的笑意卻一點都不減。
他賤兮兮的將腦袋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大哥,你也是有過媳『婦』的。這男人若是折騰狠了,第二天可不就爬不起來了嘛。沒想到,咱爹真是老當益壯啊,還挺厲害的。”
話音剛落,便感覺臉上重重一下,疼的他身子一抽,臉上直咧咧。
“你,你打我幹嘛!”
“打的就是你這個混賬!”
李大郎真的怒了,鬢間青筋崩裂,雙目圓瞪,胳膊上的肌肉砰起如同小山,將李二郎跟個小雞子似的拎了起來。
“我不管你在平日裡怎麼混,可嘴上再沒個把門的,也該知道,那是咱娘!是把咱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娘,不是讓你這麼編排侮辱的!”
眼看李大郎是真的火了,他嚇的連連討饒:“哥,真的誤會了,我哪敢編排娘啊。是爹,昨兒爹回來了。”
這不解釋不要緊,一解釋更是火上澆油,李大郎火冒三丈,眼看那碗口大的拳頭又要上來。
“昨兒爹回來了,真的,你不是問我為啥回來嘛,就是爹去天香樓找到我的。真的,小妹也看到了,不信你去問她。”
李大郎手腕稍微鬆了鬆,也猶是不信:“爹都死十年了,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是真的!”李二郎都快要哭了,喪著張臉:“哥,不信你進去問問小妹,我再混也不敢拿著事開玩笑啊。你問娘也行,我用命發誓,用我沒出生的兒子發誓!要是我李二郎有一個字胡說了,就叫我兒子生下來沒把
,行了吧!”
為人父母的,哪敢說這麼毒的誓。況且李二郎臉上的焦急和認真也不像是裝的,李大郎半信半疑:“當真?”
李二郎嚥了口唾沫,眼珠子瞪的老大:“比珍珠還真!”
“那好!”
隨著他鐵鉗一樣的大手鬆開,久違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入,李二郎幾個深呼吸,感覺自己才撿回條命來。
鬆開李二郎後,李大郎直接繞到了後院,抬頭要推門時,卻又忍住了。
難道,那個男人,當真沒死?
當初李涇之走的時候,他已經五歲,有了清晰的記憶。
記憶裡,那個男人鮮少回家,每年也只有在自己生辰的時候才會匆匆出現一次。即便如此,他也很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注。
聽說他是書院的先生,他便刻苦的背書,習字,為的便是能得到他的誇獎和稱讚。更希望他能多喜歡自己一些,因為這樣,便可以多在家中停留了。
即便這樣,終究也沒能留住他。
五歲那年,李涇之投筆從戎,從此,他徹底沒有了爹。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就當他死了。可當真聽到他死在戰場上的訊息時,還是沒忍住將臉埋在被窩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回。
擦乾眼淚後,他更加聽話懂事。只不過,隨著家裡搬去莊子上,字也不寫了,書也不讀了,勤勤懇懇的做起了莊稼漢。
已經沒有了爹,他希望能好好孝順娘,只要能叫娘開心,做什麼都好。
如今,再度聽到他的訊息,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自己已經這樣,那麼娘呢?
當初那個被他拋下,獨自帶著四個孩子的女人內心又該多麼難過呢?
也難怪今天會是這樣了。
心思百轉千回,他終於放下了手。
罷了,就讓娘好好的安靜安靜吧,或許現在的她,只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靜。
魏三娘躺在床上,兩眼望著房梁。
店裡的什麼都顧不上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
孩子們要被李涇之給帶走了。
她辛辛苦苦活著,為的不就是孩子們嘛,現在這個念想也要被帶走了,她突然覺得日子過的索然無味,還不如當初就被由氏餓死直接投胎的好呢。
孩子們的擔憂,她都看在眼裡。可現在真的是一點都提不起力氣,渾身乏的很。
李涇之現在已經是將軍了,自己這個細胳膊哪裡擰得過人家那條粗大腿。再說了,他說的對,孩子們都姓李,沒有道理不跟著他。
正想著呢,李小妹突然推門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娘,娘,外面來了好多兵。”
魏三娘一個激靈,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