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李三郎放下手中的酒罐,目光擔憂:“這由大勇原本便是個混不吝的小人,咱們兩家又有過節。現在大哥又斷了他的門路,焉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齷齪手段來報復?”
“他敢!”
魏三娘眼睛一瞪:“上回害我小妹的事,老孃還沒跟他算賬呢。若是膽敢來,正好算一算總賬!”
其實魏三娘心中何其沒有擔憂過,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要兒子們放寬心才是。不然一個個在外面都夠忙了,還要分心操心自己,故而裝出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出來。 李三郎想說對於能在鎮上做這種皮肉生意的,只怕由大勇並非孤身一人,在不瞭解他身後來頭的情況下,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可看魏三娘這脾氣,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尋思明日一早要跟大哥
說說,這幾日一定要注意好安全。
豈料,還沒等他預備開口,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便見為首的一個人極其敗壞的指著這兒,怒罵:“六哥,就是這潑婦的兒子,壞了咱們的生意!”
壞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說話的那個正是方才還談論的由大勇,身後烏烏央央的跟了二十多個人,手裡握著棍棒,一臉凶煞樣。
而被那群人簇擁著一個穿閃紅緞子長袍的黑瘦男人,正是由大勇口中的六哥——秦六。 這秦六原本是大同的一個地痞無賴,只因認的乾姐姐成為了縣太爺的五姨太,府中稱呼為五兒,他便給自己取了個六哥的諢名。姦淫婦孺,欺凌霸市,無惡不作,人人見了都要頭疼。卻不知這由大勇
什麼時候抱上了秦六這條大粗腿,也難怪敢淌皮肉生意這趟渾水了。
與在外“赫赫威名”不同,秦六生的賊眉鼠眼,面板黝黑。年紀足足有二十三,卻不知為何尚未娶妻。
如今,他那跟睜不開的眼睛,正泛著精光,盯著魏三娘上下打量呢。
好一個翩翩徐娘。
那烏髮壓鬢,襯的面如敷粉,杏眼水潤,眼尾微挑。
再往下——
褚色的衣衫,卻也遮不住那高聳的胸脯,如此熟婦,正是他的心頭好啊! 魏三娘原本還有些緊張,在瞧見秦六那貪婪的眼神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氣的渾身哆嗦,連害怕都忘了,怒斥道:“好你個不要臉的由大勇,怎麼的,今兒是來跟老孃下跪磕頭的,還是來賠銀子
的?”
“我,我,我呸!” 由大勇氣急敗壞,狠狠的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指著她便罵:“魏寡婦,你也不瞧瞧,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在那嘴硬呢。告訴你,今兒老子就拆了你的店,再把你幾個兒子都打殘了,看你往後還得
意個什麼勁兒!”
說著,擼起袖子就準備上前,卻被身側人給攔住了。
“哎!”
秦六慢條斯理:“六哥我可是有身份的人,打打殺殺的,算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由大勇委屈的很:“六哥,這寡婦忒損了,不行,我今兒不結結實實收拾她一頓,她不知道我的厲害呢。”
“嘶!”
秦六眼睛一瞪,由大勇頓時不言語了。
魏三娘和李三郎也不知道這些人唱的什麼戲,反正看這秦六更不是個好玩意兒,一顆心一直提著,半分都不敢鬆懈。
鎮住了由大勇之後,秦六笑眯眯的轉過頭,上前幾步,待走到魏三娘跟前,伸手便要去牽她手,卻被魏三娘成功躲開。
他也不惱,自己收回來,拍了拍:“三娘是吧。”
若是說方才還是猜忌,那麼現在魏三娘心中便能肯定這秦六心中齷齪的想法了,沒好氣:“這是我李家與由大勇之間的恩怨,還請旁人不要插手,老身的長子也是衙門的人,鬧大了,對誰都沒臉。”
秦六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一笑,身後的烏合之眾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魏寡婦,你還不知道吧。”由大勇得意洋洋:“六哥的姐夫,那可是咱縣太爺,你兒子就是個衙役,算個屁啊。六哥只需要這樣,“
他伸出拇指,往下做了個按壓動作:“就這麼一下,比碾死一隻螞蟻都簡單,知道嗎?”
魏三娘氣的渾身哆嗦:“縣太爺又如何?難不成,就可以不顧王法,無法無天了嗎?”
“有啊!“
由大勇抬起下巴,挺胸抬頭:“告訴你,在這大同,我們六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