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妹在旁邊歪著腦袋,插嘴問:“啥叫皮肉生意啊。”
“去去去,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亂打聽什麼。”
李二郎轉過臉,一臉崇拜:“娘,您沒看大哥那威風的樣兒,嘿,帶著刀,直接進去把那群人給抓了出來。旁邊還站著幾個兵老爺,嘖嘖嘖,太牛了。”
被莫名訓斥的李小妹不服氣,翻著白眼:“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誰嫌棄大哥賺的不如他呢,真是牆頭草,兩面倒!”
“我揍你啊。”
李二郎揚手嚇唬她:“趕緊去後廚,告訴你嫂子,叫她今晚做幾個拿手菜,我要親自跟大哥喝一杯。”
相比較李二郎的歡喜,魏三娘卻有些憂慮。
“二郎啊,你說這間館子,是由大勇開的?”
“對啊。”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李二郎就不禁捂著嘴笑:“娘,您猜怎麼著?那個由大勇啊,是大哥從女人被窩裡面揪出來的,渾身光溜溜,只穿了個紅肚兜,笑死我了真是。”
哎!
這下,跟由家的樑子是越結越深了。
倒也不是魏三娘怕他,只是由大勇這種小人,你得罪了他,只怕他在暗地裡給使絆子害你。原本搬倒鎮上想的就是遠離那家子極品,沒成想,大郎這回又接了這差事。
暮色四合時,李大郎和李三郎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家門。
“大哥,大哥。”
李二郎瞅見,連忙從櫃檯後面鑽出來,忙不迭的抱著李大郎的胳膊:“大哥,今兒晚上咱哥倆得好好的喝一個啊,別喝桂花陳釀了,喝梨花白,咱不醉不歸。”
李大郎身上還穿著衙役的衣裳呢,聽了這眉頭沒腦的話也是不禁好笑:“二郎你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有你這樣的好大哥,就是最好的喜事。”
張氏已經將飯菜都端了上來,他吆喝著指揮:“去把我那瓶上好的梨花白拿來,今兒好好跟哥喝一個。“
看著哥倆和睦的樣子,魏三娘心裡又忍不住高興起來。
哎!這輩子,也就是對孩子才會如此上心,瞧著他們和和睦睦的,魏三娘從心中也覺得高興,便索性叫張氏搬來一罈子酒,一家子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李小妹早就熬不住打著哈欠進了後院。
李二郎早就趴在桌子上跟死豬一樣了,口中不停的嘟囔著,仔細一聽,是在罵由大勇呢。
魏三娘無奈了笑了笑,叫張氏把她不爭氣的男人攙扶進去,省的過了風,再頭疼。
李大郎被灌的最多,這會兒也是腳步踉蹌,被三郎扶著進屋睡了。
熙熙攘攘的鬧聲一下子安靜下來,卻讓人有些不大習慣了。
魏三娘平素裡鮮少吃酒,可今兒心底痛快,不免一時放縱了些。這會兒拎著個酒罐斜倚門角,仰面瞧著天上的月光。
也是這樣的月光啊,她嫁去了李家,一轉眼,兒女都這麼大了,真是歲月催人吶!
此路僻靜,平素裡除了士兵就沒個閒人路過。可她拎酒喝下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有馬蹄聲響過,緊跟著,便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飛馳而過,揚起一片輕塵。
滿身甲冑頭頂紅纓,那威風凜然的樣兒,不用細瞧,定是個大官了。
“嘖嘖嘖。”
魏三娘搖了搖頭:“看來這大同城的天,很快就要變了啊。”
說罷,又是一口酒,熱辣的液體順著喉管一直滾落到胃袋,渾身都跟著暖了起來。
只是方才那人,怎麼瞧著有幾分面善似的?
她仔細剛想要仔細回憶一下那一閃而過的輪廓,就被身後輕聲打斷。
“娘。”
魏三娘轉過身一看,不免錯愕:“三郎,你沒去睡?”
李三郎搖了搖頭:“適才沒吃多少,這會兒也不倦。”
他的聲音輕柔,一如容顏一般。
說真的,李涇之雖然與她緣淺,前後不過四年,可卻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四個孩子裡頭,三個都像足了他,唯獨就是三郎,倒是隨了自己。 男生女相,看上去就格外柔弱一些。再加上常年行醫的關係,李三郎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藥香,烏髮束帶,一襲青衫,更是襯的幾分陰柔,據說如今大同城裡有些小姑娘都愛沒事湊過去,只
為瞧他一眼呢。
只可惜——
魏三娘儘量語氣溫柔:“既然不倦,就陪娘喝兩盅?”
李三郎原本是想來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