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有尚未乾涸的淚痕,此時的樣子,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周岑……周岑沒想殺我。”
如果周岑想殺他的話,早在剛才在院子裡就動手了。只要現在他不死,不死在這,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周岑是周岑,我是我,老子又不是他的狗!”
槍,對準了劉晨的太陽穴,此時容遠城只要輕輕動一動手指,他的一切,就都結束了。劉晨其實覺得這樣也不錯,但想到顧林玉看他的眼神,想到孩子,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你,你不能隨便殺人!我提前,提前報了警的!”
聞言,容遠城嘴邊的笑意更大,
“那不好意思,老子不怕警察。”
“砰!”
子彈自左太陽穴橫貫,從腦後方射出。血流了一地。
在場的人都因為這突然的動作而有些怔然,雖然見慣了血腥,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相對於眾人,容遠城反倒平靜了許多,甚至臉上帶著欣慰與高興。他本就是嗜血的。可能這小子還不知道,他殺人要是顧及著警察,早TM就暴屍荒野了。
人死了,屍骨無存,最後只能是按照失蹤處理過兩年就沒事了;留著屍體,找不著犯人,時間一長也是白搭。
“走,跟老子去醫院。”
“那個,這人怎麼辦?”
“怎麼辦還來問我?周岑手底下都什麼廢物啊?要不燒了要不餵狗,別來煩我!”
“……”
夜幕降臨,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天空中卻只有寥寥幾顆星星。
月亮的光線折射到窗戶上,因為抵抗不過醫院走廊裡明亮的白熾燈光線,終於還是變得有些虛弱,有些無跡可尋。
已經晚上七點了,產房燈依舊亮著。
如果說周岑剛才看起來還顯得頹然無力的話,現在就更像一個沒了靈魂與知覺的雕塑,坐姿筆直,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也是直直的看著一個方向,裡面死水一般,沒有焦距與神色。
似乎耳邊所有的聲音他都聽不見,直到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才微微想要抬眸,只是還沒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是誰,他就被一把拽住了衣領。
“周岑!我警告你!”
那人的聲音暴戾而失控,斥著些許的顫抖。
周岑緩緩的抬眸看了一眼,看到楊子昂明明看起來和善的一張臉此時滿是陰沉可怖的表情之後,他又緩緩的垂下了眼簾。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待周岑,也是第一次,周岑毫無反應。
楊子昂看著他的樣子,心中的怒意更甚,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攥緊了拳頭衝著周岑的臉打去。
周岑明明可以躲開,卻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拳。他的身形晃了兩下,整個人都踉蹌著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唇畔因為這一拳頭出現了一片瘀傷青紫。
“她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殺了你!”
壓抑了許久的心情似乎在此刻噴薄,楊子昂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一切,但在走廊盡頭看著身上還沾染著血跡的周岑時,他就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怒意了。
要不是他,顧以薇不會變成這樣!
恍惚間,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周岑嘴裡傳出,不帶一絲溫度與語氣。
“那拜託你了。”
楊子昂怔然之後,看著他面上真的帶著渴求的神色,忍不住將眼眶又逼紅了幾分。
走廊內稀疏的人群看見這兩個相貌不凡的人打架,全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只是沒人敢攔。
徐燦剛剛將白野送回外科門診,一上樓看見楊子昂又要伸手去拽周岑的衣襟,他立馬快走幾步拉開了楊子昂的手然後擋在了他前面。
回頭看著依舊倚著牆面的周岑,在看到他臉上的傷勢時,忍不住蹙眉,
“您沒事吧。”
周岑並未回答,長睫似乎掩下了眸底所有的情緒。他說的沒錯,如果他沒有強留她在身邊,如果六年的時間裡他想過放棄,或者如果當初他沒有一廂情願的愛上他,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幾次三番的承受這樣的折磨。
如果她和楊子昂一直在國外生活,那起碼現在,傷痛的就只有他一個。
其實這樣的傷痛他明明早就習慣了,多忍一會兒,不被任何人窺視。傷痛的痕跡也就不明顯了。
為什麼,非要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產房的門開啟,周岑墨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了些神色,看向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