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走兩步,大腿處又中了一槍。他不敢回頭,繼續往後園跑,身後的一眾保鏢,跟著早已按捺不住的容遠城,一擁而上。
周岑的眼眶早已猩紅,槍不知道被他丟在了什麼地方,他似乎沒有任何知覺情緒似的,將躺在地上的顧以薇抱起,雙臂想用力,卻又不敢用力,
“顧以薇,顧以薇!”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低沉,似乎壓抑了許久。一雙墨色的眼睛看著她依舊緊閉著的眸子和沒有血色的臉。他徹底手足無措起來。
撐在她身上的掌心處,有一絲溫熱。周岑怔怔然的抬起手,只看見滿手的血。
不是她脖頸上的,而是自雙腿之間流在地上的血。
“白野!救護車!快!”
沙啞的聲音裡,帶著近乎癲狂的怒吼,偏偏顯露著太多的無力。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在模糊的視線裡,慌亂,顫抖而無力。
午後的陽光,灼傷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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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醫院走廊內,都是醫用消毒水的味道。距離顧以薇進產房,已經過去了兩個鐘頭。
外面昏黃的陽光落在走廊過道內,不但沒有添上一絲暖意,反而在周岑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陰影。
他的手時冰涼的,整個人都覺得麻木僵硬,使不上一絲力氣。
現在的心情,更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應該後悔沒能早點回家,後悔當初沒直接把劉晨殺了。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神志,他所謂的清醒,土崩瓦解。腦子裡的一切都變得混亂不清。
他已經什麼都不去想了。
墨色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光亮與焦距,周岑的面色向來冷峻,可此時稜角分明的臉上,卻多了太多的頹然。
手上還沾著顧以薇的血,他潔癖晚期,可卻久久不想洗去手上的痕跡。他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他只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顫抖。
但或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門口,等著到底什麼時候,產房的門才會開啟。
“劉晨那邊容遠城還在努力,這人反偵察能力一直很強,很會跑。”
徐燦跟白野交代了一句,本想再去跟周岑稟明情況,卻被白野拽住了。
“別跟他說這個。”
徐燦聞言,頓住了腳步,在看到周岑一個人坐在產房門口,像是雕塑一般冰冷僵硬。
他在他身邊這麼久,第一次看見周岑這副樣子。
終於,徐燦抿唇,終於打消了打擾周岑的念頭。
此時的周宅附近,容遠城還帶著人四處搜查,剛才周岑沒把劉晨一槍斃了,他就覺得不解氣,現在更是滿肚子的氣沒處撒,動作與語氣都顯得暴躁。
“給老子找!看這混蛋還能飛了不成!”
經過剛才的勘探,那個叫劉晨的小子確實是跟著他一塊兒進的周家大門。當時眾人都忙著攔堵他,劉晨應該就是順著後園那條小路爬到了客房的窗戶,然後從客房光明正大的進了主臥室。
想到那女人是因為自己才變成剛才那副樣子,容遠城的怒意更甚,腳下生風。
“老大,那邊好像有動靜!”
“有動靜跟我這說幹什麼!活的死的無所謂!再跑斃了他!”
如徐燦所說,劉晨這個人確實很聰明,要不然當年也就不會把顧以塵都耍了一通,能救下郭清。現在的容遠城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機靈。這都三個鐘頭了,連他的影子都沒見一個。
不過抓住他是早晚的事,這附近天羅地網的,這小子不可能跑的出去。
這樣想著,容遠城跟著那個手下的腳步更快了點。這次,決不能讓他給跑了。
狹窄的公路旁,因為灌木掩映,容遠城大老遠的並沒有看見很麼狗屁人影,不過看著一群保鏢圍在那,他還是仔細瞅了瞅。
確實,人就趴在灌木從裡,看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失血過多,奄奄一息了。
容遠城一腳踹在了他大腿處的槍傷上,面上帶著得意的嗤笑,
“還跑?你TM還跑嗎!敢拿老子當槍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劉晨其實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此時聽見耳邊的辱罵聲和槍支上膛的聲音,他拼盡力氣睜開眼睛。
“你不能……不能殺了我。”
“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威脅我?”
容遠城挑眉看著他,實在是很納悶這小子還有什麼資格跟他說這種話。
劉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