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明明不像是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太過清冷幽靜,可此時……
這句話,深的周岑的心意。也終於開口說了進門來的第一句話。
“嗯。”
她抬眸,眼裡有著驚異。兩人的關係,曾說好不向外界透露的。
周岑察覺到她的情緒,轉頭似乎安撫似的低語,
“在這裡沒關係。”
顧以薇是稍稍放了心,可是在場的眾人卻全都懷疑是風大閃了自己的耳朵。老闆在他們面前,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話。
連白野都挺直了脊背,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
“周岑,你再說一遍。”
“……”
白野覺得這種語氣,還是周岑說的!當然要多聽幾遍才合算,不然這輩子可就聽不到了。
“滾。”
周岑很少說粗話,當然白野正常的時候有這個能力輕易讓他說出口。
“怎麼語氣差這麼多啊……”
剛剛還低沉婉轉的,現在就變了。
白野還在覺得他重色輕友,周岑已經懶得再搭理他了。
看著顧以薇此時的失神,周岑餘光看向二樓,
“你可以上去看看。”
“……”
有這樣的機會,顧以薇自然心甘情願,起身就走向了樓梯。
看樣子,似乎不願意在周岑跟前多呆一秒。
當事人不以為意,但白野看著顧以薇起身就走的樣子,微微收斂了些笑意,直到確定她徹底上了二樓,才復又轉頭對周岑低語,
“不和諧啊?”
周岑本來垂著眸子,聽他這句話,端到嘴邊的青瓷茶杯頓了頓,墨色的眸子落在了白野身上。
但凡這人不是白野,周岑可能直接讓他滾蛋了。
“你話多了。”
白野對於周岑的低語不以為意,眼神依舊瞟向二樓的位置。
“好不容易見到真人了,多問兩句很正常啊。”
他對這個姓顧的女人,可是好奇的很,六年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周氏鬧上早報的頭條不說,還惹得周岑這麼個情感缺失且自閉的人念念不忘。
白野今天,頗有點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的意思。
看周岑從來這到現在對這個女人的態度,白野就知道,她名不虛傳。
只是此時看周岑有意將她支開,不知道是有什麼打算。
“那個,上面躺著的人,你怎麼跟她解釋的?”
怎麼著也算是親哥哥,現在活死人一樣躺在那,難免令人無法接受。
周岑放下手裡的茶杯,不語。
“沒想好的話我覺得車禍什麼的理由不錯……”
理由什麼的,應該不用再跟她解釋了,畢竟她一心覺得都是他的謀劃,倒也省了費心解釋的力氣。
周岑的眸色有些許暗淡,眉眼間平添了自嘲的笑意,繼而轉移了話題,
“他最近,醒的過來嗎?”
他的失神也令白野怔了怔,輕咳了兩聲,
“應該,還要再觀察兩天。”
顧以塵重傷這件事,打從事出那天起就被壓了下來,並未被外界宣揚。所以接下來,也只能瞞到底了。
“以後,每天來一趟。”
“每天?”
“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
白野認識周岑許久,這可是第一次看見,他無可奈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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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下午的時候,周岑帶著顧以薇離開了別墅。
白野本來想搭個順風車,可週岑並沒打算帶他玩,在他追出門的時候就只留給他一個車尾燈。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一眾保鏢下人都習慣了這種場面,客氣禮貌的跟站在大門口的白野道著再見。
車內,還是來時的位置,周岑依舊坐在顧以薇對面,但他卻明顯感覺到她不斷的退後和疏遠。似乎裡的他近了他就會吃了她一樣。
顧以薇此時面色較來時蒼白,眼眶也紅著,應該是剛剛上樓看顧以塵的時候又哭了一場。
現在完全是一副可憐的樣子,平時的活躍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坐過來。”
冷不丁的,周岑低語,把前面的司機嚇出一身冷汗。
顧以薇本來倚靠著車門,聽到他說話,才終於抬了抬眸子,一雙紅腫的眼睛怯怯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