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薇的聲音由剛開始的低啞到後來的歇斯底里,與剛剛鎮定的樣子全然不同。
她卻並沒有停下,似乎想把心裡所有的不解全都喊出來,
“我偏要好好活著,活的好好的,活的理所當然!她們憑什麼要否定!”
“……”
周岑蹙眉看著她,緩緩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指碰到她的肩膀,卻又收了回去。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動作,顧以薇紅腫的眼眶內溼意更濃。
“我沒做錯!什麼叫傷天害理……”
還未說完,她終於察覺到眼淚再也收不會去了。
她想仰頭,但從周岑的角度卻正好能看到她的正臉,無意識的,她長臂一攬,環住了周岑的腰,然後把臉埋在了他校服的胸腹位置,似乎想借此掩飾臉上的狼狽與淚痕。
空氣,沉寂而詭異。
顧以薇只顧著難受,並未察覺到周岑瞬間的僵硬,一直磨蹭著周岑整潔乾淨的校服。
周岑白皙的臉上雖只有著細微的錯愕,但兩隻手已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裡,耳根,也開始漸漸染上紅暈。
他抿了抿唇,黑眸不自知的眨了眨。不知停頓了多久,才僵硬的把手放上她的肩膀,僵硬的拍了拍,視作安慰的意思。
周岑很瘦,隔著校服,顧以薇都能完全將他攬住,鼻尖沒了街區內燻鼻的氣味,只有周岑身上的清涼,她紅腫的眼睛疲累至極,此時閉著眼睛也覺得格外痠痛。
夜裡近11點,老舊街區的長椅旁邊,兩個穿著校服的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周岑一直數著自己的心跳聲,怕跳的過快或過慢懷裡的顧以薇會有所察覺,但數著數著,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發不平穩。
他垂眸,懷裡的人沒了一點動靜,直到聽見細微的不同平常的呼吸聲,周岑才知道,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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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要到周家大門口了。季芳菲早已回了學校,起身的時候,車裡也只有周岑坐在前面。
顧以薇睡了一覺,才恍然間憶起自己這半天的時間都做了什麼,像是耍了場酒瘋,沒顧及後果。現在回憶一幀幀的浮現,酒也算醒了,那什麼都依舊要按正軌繼續。
“小岑。”
“醒了?”
顧以薇不語,只是抿了抿唇。
周岑依舊是平日冷漠的樣子,似乎剛剛的事並未發生似的。只有不斷躲閃的視線有些暴露了心緒。
或許是因為知道顧以薇心中擔心什麼,他緩緩開口,
“哥還沒回來,一會你先去休息。”
“好。”
顧以薇當真乖乖回了房間,避而不問任何事。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明早起來的時候,將這一切一筆抹消。
而樓下大廳,顧以塵匆匆回來的時候,風塵僕僕。他來不及坐下,快步往二樓走,
“回來了嗎?人呢?”
周岑此時正坐在大廳沙發上,見他回來了,才緩緩起身。
“嗯,早就睡下了。”
顧以塵蹙眉,忙活了一晚上,它的桃花眼裡也都是血絲,疲態明顯。此時他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即使再心急,卻還是沒有上樓,
“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點多吧。”
“……”
周岑說謊時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鬧得顧以塵有些哭笑不得,合著他這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有什麼事明早再說吧。”
“……”
“時間不早了。”
周岑似乎有意躲閃,顧以塵只是點了點頭,也並未追問什麼。
看著他獨自上樓的背影,顧以塵終於算是嘆了口氣。
確定他回了房間,顧以塵休息了不過半晌也徑直上了樓,悄悄開啟了顧以薇的房門。看到顧以薇已然熟睡,才終於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顧以薇渾渾噩噩的起床,什麼都來不及多想,就已經做好了被顧以塵做調查的準備。可下樓時才發現,顧以塵早就出了門。
偏偏周岑也一如往常,對昨天的事閉口不提。
顧以薇知道,他是想維護什麼。當然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往後的日子,不可能如這兩個月一般平靜了。
即使做好了準備,一想到自己要若無其事的回到學校,顧以薇面色不自覺的蒼白。
此時她還不知道,總有人為了她要的安穩,沉默無言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