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沒想到一句話被楊鎬識破，訕訕一笑，換了個說法，“要不諸位去與侯爺的夫人談談？侯爺曾交代有新朋友可以讓夫人處理，她們跟隨侯爺巡視後在鐵山城休息。” “夫人？”泰寧侯兩眼一亮，“哪位夫人？” “呃~小人怎麼會問閨名。” 陳良弼眼珠子轉了兩圈，呵呵一笑，“楊大人肯定想轉轉，老夫去拜見夫人。” 怎麼還分道揚鑣了？秦石看丁賢思沒有去鐵山城的意思，只好再叫過兩人，把陳良弼送到鐵山。 泰寧侯一走，楊鎬立刻對丁賢思道，“丁姑娘對東江的實力很好奇吧？我們一起轉轉。” 丁賢思的確好奇，而且她一直盯著南邊，平壤方向的天空灰濛濛的一團，與皮島晴朗的天空完全相反，她聽說過很多次，大寧插漢河套附近的天空從去年冬季也是這樣子，她想去看看。 秦石看出她的想法，並沒有表示反對，侯爺說朝廷清楚底細更好，於是向兩人一擺手道，“皮島和南邊的身彌島都是軍營，到平壤大概二百里，乘船最好，我們可以坐快船明日就能返回。” 兩人齊齊搖頭，坐船實在枯燥，現在連碰都不想碰，秦石只好帶兩人先到身彌島，然後再上岸乘馬。 剛才兩人上岸是從西邊，那裡都是水軍戰艦，這次到東邊乘船，頓時橫穿整個皮島。 原來不是中軍所在的房子奇怪，是整個皮島都是厚牆建設，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厚重之感，而且繞過隘口，半山腰上全是糧倉，守衛們身邊養著很多貓狗，在山坳中聊天大笑。 皮島人很少，除了中軍和西邊的水師士兵，沒見到一個百姓，雖然房子很多，但都是空房子。 秦石看出他倆的疑惑，笑著解釋，“那些是軍械庫，以前靠皮島防守，所以都是石頭牆，去年百姓遷到岸邊，大軍到鐵山、義州、平壤駐紮，如今皮島其實是一個大倉庫，侯爺前幾日還訓斥韓大人和毛總兵小家子氣，應該把糧草放到平壤，在這裡看似平安，實則浪費人力轉運。” 三人來到東面的港口，這裡只為運送人員，碼頭停著三十多艘窄體木船，船身不大，卻有三個碩大的帆。 等兩人上去，更加驚奇，這船出港後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快趕上奔馬了。 丁賢思驚訝看著鼓囊囊的碩大船帆，還未回神就來到身彌島，他們並沒有上岸，但這裡人很多，非常多，熱鬧非凡。 東面海灘邊全是木工，他們在鋪設龍骨，船身上如同螞蟻一樣爬滿忙碌的工人，熱火朝天的景象，且他們看起來很高興。 一群開心做工的人，這是東江的實力。 丁賢思目光轉動，最後盯著船廠一群紅毛鬼、白毛鬼，他們手裡拿著圖紙在船身前嘰裡咕嚕指點大叫，船工們一邊笑一邊照做… 秦石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們是大小佛郎機人和紅毛鬼，這些傢伙只為銀子做事，只要給銀子，他們比船工還熱情。” 丁賢思雖然驚訝，也不覺得奇怪，“東江一年造多少大船？” 秦石還沒有回答，旁邊的楊鎬已經說道，“這裡龍骨全部一樣，說明他們只造一種戰船，問能造多少顯然說不清。” “楊先生睿智，這裡造的是遠洋戰船，大船廠在平壤、漢城，那裡在造福船和紅毛鬼的大肚船。” 楊鎬笑笑不再多言，他們不一會來到陸地，驛站有馬，開始騎馬向南，接下來景色又讓兩人齊齊閉嘴。 楊鎬十分熟悉朝鮮西海岸的地形，有時候他能主動繞路再回到大路，但不管怎麼繞，所見場景都一樣。 東西五十里寬的海岸是無邊無際的田地，地壟整整齊齊，五里一個小村、三十里一個大鎮。 無數人在翻地春耕，家家有牛有馬，恰逢中午，他們在地壟邊吃乾糧喝水，臉上爽朗的笑聲非常具有感染力。 丁賢思感觸不深，但楊鎬卻大為吃驚，因為百姓與他印象中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面黃肌瘦的外貌完全不同，他們穿著雖然簡單，卻很明顯沒有捱餓，沒有缺鹽，看起來比南直隸百姓還富庶。 行程到一半，來到大寧江安州，這裡又是另一個景象，岸邊全是石頭堤壩，堤壩上無數小房子，裡面伸出一個個水輪，隨著江水嘩嘩流動， “山裡種地莊稼長不好，種麻倒是長勢喜人，大寧來的工匠，目前還在打造水力織布機，一臺機械頂八十個熟練織工，東江百姓只要做工，都有足夠養活一家五口的工錢，只要種地就有足夠的土地，只要入伍，家裡就可以分到田地。” 丁賢思大張嘴問得意的秦石，“朝…朝鮮人呢？” “朝鮮人就是大明人啊，只要他承認自己是明人，就是東江的百姓，朝鮮貴族就管不著他們，到這裡種地做工，依舊能養活一家。” 絕了，真的絕，朝鮮人引狼入室還是投懷送抱，動機都不重要，過個十幾年有沒有朝鮮都是個問題。 楊鎬看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好，太好了，大明朝在這流血無數，大好山河本就該大明百姓耕種，李氏朝鮮不知感恩，對內只知扣剝百姓，對外隨風漂擺，薩爾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