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門中傳出來的男子聲音,不似平常那般鎮定。
應是寒毒發作無法控制,現在,裡面的人不知承受著什麼程度的痛苦。
白靈淵轉而望向旁邊偏房的窗戶。
試探著推開窗戶,發現窗戶有鬆動沒有鎖上,便翻窗進去。
落地轉身看,房中一片黑暗,不見半點微光。
緩步走過前方隔絕起來的深藍色簾帳,聽見在簾帳後有瓷器打碎的聲音,而男子的嘶啞的低吼聲音,也聽得越發清晰。
白靈淵摸黑拿起燈籠旁的燃石,點亮了偏房中燭火。
昏黃的燭光漸漸亮起,將房中的一切景況照了個大概。
大理石地板上各色古董花瓶碎成一片,洗簌木架倒地,原本規整的房間變得雜亂不堪。
而在前方正房屏風後,牆邊最角落,蜷縮著一個髮絲凌亂,看不清臉的紅衣男子。
古墨塵周身瀰漫著嗜血的殺氣,不見往日的至尊儀態。
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但還是從他身體中散發出來的一股難以控制的強大力量。
壓得白靈淵呼吸不自覺變得緊湊。
看著這個狼狽不堪正在承受痛苦洗禮的男子,她感到胸口有些悶。
古…古墨塵?
蜷縮在角落的男子似是知道白靈淵看見了他,原本縮著的身子往牆角努力靠了靠,努力控制住頭腦裡面最後一根理智薄弱的絲絃。
似是不想眼前女子看見自己這番模樣,又像是害怕別的意外發生。
古墨塵雙手握拳痛苦埋頭,聲音像卡在喉嚨般,艱難道,“快走……”
她聽見男子發出難受的聲音,從來沒有見過古墨塵這般懼怕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心中只想幫他。
白靈淵沒有考慮過後果,往前走過屏風,試探著慢慢走近。
“古墨塵?”
說話女子這句話顯然刺激到了蜷縮在角落的紅衣男子。
突然,蜷縮在牆角的紅衣男子像是受了刺激般抬頭。
青墨髮絲緊貼的男子立體的側臉,幽黑的眸中盡是殺戮,妖孽的容顏此刻仿若地獄而來的修羅。
頃刻間,白靈淵對視上眼前男子那雙嗜血的眸子。
她望見紅衣男子平日裡原本淡紫色的瞳孔,此刻竟是變成了純黑瞳,深不見底,殺氣湧現,猶如來自地獄的冥王。
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她便感到眼前紅衣男子閃身而過。
白靈淵感到受到猛烈撞擊,腹部傳來劇痛,身子便迅速朝牆上撞擊而去,胸腔內自下而上湧出濃烈的血腥味。
身子重重倒在地上,素手不自覺捂住胸口,鮮血從口中溢位。
她眸色凜然望向眼前紅衣男子,古墨塵面色漠然,如同行屍走肉六親不認,已經失去理智。
顯然古墨塵的寒毒已傾入五臟六腑,此時早已走火入魔,人畜不分。
紅衣男子神色漠然,高挑的身形周身滿是煞氣,黑瞳中沒有半點光彩,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
白靈淵趴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忙將袖口中的一個瓷瓶拿出,迅速在雙手指甲蓋裡都卡入藥粉。
入魔男子似乎察覺了她的動作,恍惚間閃身上前,一把將倒在地上的女子喉嚨卡住,單手將人抵在牆上。
還未來得及對古墨塵用藥,白靈淵便感身子一輕,喉嚨喘不過氣,腳跟不著地。
順著紅衣男子的動作,被鉗制住的女子身子逐漸貼著牆壁往上,最終定在牆上高處。
白靈淵鎮定著深呼吸一口氣憋住,她艱難的想要抬手把指甲蓋裡的藥粉彈出去。
在下一秒,紅衣男子冰寒的眸子瞥見,憤怒將她手臂上的整片衣袖扯掉,在白靈淵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刮下血痕。
沒有在意手臂跟胸腔中傳來的痛感,白靈淵冒險著再次手臂抬到半空中。
手指間朝著古墨塵的鼻息彈灑出藥粉。
紅衣男子挺立的鼻尖輕嗅,霎時發現不對勁,遂即猛然甩手,將手中掐住的女子朝著身後扔出。
白靈淵身子丟擲,被扔在在地上滾了數圈圈。
在撞到桌角後才被迫停住,悶哼一聲,大口鮮血從口中溢位。
躺在地上的女子衣衫被地面上的瓷片劃破,身上裸露出來的凝脂肌膚被地上的瓷器碎片掛傷。
白靈淵恍惚著眸光,望向還未清醒過來的男子。
在男子還未走到她跟前時,古墨塵因中了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