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說小姐現在性子要比以前溫和正常許多，但自己近距離接觸，才感受到那身上總是有著一股子讓人不敢多過靠近的淡然絕俗氣質，仿若在出塵之外，又身在塵世之間，飄渺虛無。

白靈淵見素兒愣著不說話，放下手中的毛筆，“你方才喚我什麼事？”

素兒壓低聲音，“對了，小姐，奴婢見老爺今天上朝回來，頗為惱怒，好像是今日一早，九王爺向皇上遞出摺子，要毀掉與小姐的這樁姻親。”

“嗯？”她雙眉上挑，這再好不過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好像皇上大怒，最後不了了之。”

白靈淵拾起毛筆走近素兒，想起往日在寒山廟若慧也總是這樣跟她說話。就在素兒額頭上輕敲一下，“你這丫頭，那裡聽來的訊息，可不能對別人這樣胡說八道。”

“不是胡說八道，是奴婢方才去送茶時，聽見朱姨太跟老爺說的話。”

朱姨娘？就是現在白府中唯一的姨娘，來這幾日都未見過面，也沒有必要見面。

正說著，園子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朱姨太朝著這個方向走來，白靈淵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般，若無其事拿起毛筆繼續在紙張上寫著經文。

轉身看見來人，素兒識趣閉了口，據她所知，這姨夫人對待下人可不友善。

“喲，捨得出門了，你現在可真悠閒，你如今可是讓整個白府顏面盡失，天命之女，哼。”朱姨娘聽聞白仙樂自從上次之後一直未出閨房門，這兩天倒是破天荒願意出門了。

白靈淵只當旁邊有狗吠聲，未曾多說什麼，恐怕白明滄讓她替換白仙樂一事，這位姨夫人並不知道，只當白仙樂消失的那一個多月，一直待在房中。

朱姨太見她不說話，想到之前在府中的知情人都被老爺處理了，近來也聽下人提起，如今的白仙樂性子正常，不再像之前那般發瘋，更加不像毀掉貞潔前，像是換了個人般。

只不過現在依舊是遮住容貌，老爺之前說有辦法解決發生的這件事，她如今也放心許多。

打量著，手中團扇輕搖，眼神刁鑽，示意站在旁邊的素兒退下。

見素兒退下後，朱姨太才走到白靈淵旁邊，輕蔑低聲用僅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還以為你是以前那個天命之女，現如今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罷了，等你嫁入九王府，王爺不碰你還好，若是要碰了你，知道了你的不潔之身，大婚當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頓住筆尖，淡笑，“噢？是嗎？若我的‘不潔’被九王爺發現，恐怕白府上下也脫不了關係。”

朱姨太眼神帶著閃爍，“老爺是有辦法解決此事，可你被破的貞潔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如今要不是為了白家幾代榮華，今日九王爺悔婚，老爺就不會那麼氣了。”

白靈淵面無表情，素手繼續抄寫著經書，對於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何必多言，況且白明滄沒有告訴朱姨太替換一事，肯定有原因。

不過今天倒是讓她知道了九王爺想悔婚……反正她也不想嫁，不如再去添一把火，索性把這個婚約毀了，屆時雙方都皆大歡喜，白家無恙，就可以回她的寒山庵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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