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球組一號,是特務機關長親自佈置的任務,由野崎負責。
在憲兵分隊,中山良一原本也將此事交給了陳樹公。
中山良一剛開始懷疑,楊玉珊就是那個球組一號。
但袁慶元出現在牛津別墅5號後,中山良一對之前的判斷有所懷疑,轉而將調查的任務,交給了路承周。
路承周雖然盡職盡責,幫著出謀劃策,但最終的結果,讓野崎也很為難。
就算是憲兵隊總部,也覺得難以判斷。
陳樹公和楊玉珊,對日本特務機關都很重要。
如果只是一般的軍統投誠人員,川崎弘會毫不猶豫,將他們一起除掉,永絕後患。
可他們不一樣,一旦除掉了,情報三室的人怎麼辦?
這些人一旦知道,日本特務機關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就濫殺無辜,以後還會真心為日本特務機關做事麼?
一旦他們起了二心,情報三室的人都不再用。
甚至,以後軍統的投誠人員,都不能再用。
這是憲兵隊不能接受的,球組一號,必須挖出來,日本真正的朋友,也要保護好。
最終,川崎弘想出一個主意,第二天給牛津別墅5號“送”牛奶。
只不過,牛奶裡的情報,換成了日本人的情報:約球組一號到法租界國民飯店見面。
“野崎先生,這個主意太妙了。”中山良一接到野崎的通知後,高興地說。
“但是,這也有問題。我們對球組一號不熟悉,不知道他與海沽站是怎麼聯絡的,也不知道他們的接頭暗號。所以,只能把接頭地點放在法租界。明天,他們誰到了法租界,誰就是球組一號。”野崎沉吟著說。
“我馬上安排。”中山良一說。
“你準備讓誰去送牛奶?”野崎問,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高橋豐一如何?”中山良一想了想,沉吟著說。
這種事,讓中國人去,終歸不太合適。
“可以。”野崎想了想。
此事全部由日本人參與,能最大限度地保證情報不洩露。
路承周像往常一樣,中午到了大興日雜店。
中午,張廣林會去憲兵分隊吃飯,路承周則回去吃飯。
在家裡,他與曾紫蓮約好,下午在松壽裡愛爾公寓的204房間見面。
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前,這是他們最恰當的見面地點。
無需提前預防,見面地點,相對來說也較安全。
最重要的,不用化裝,只需要將警服換下,簡單的裝扮一下,就能接頭了。
“路先生,昨天下午,韓福山一直尾隨我。”張廣林等路承週休息好後,突然對他說。
原本上午就要彙報的,但路承週上午拿了煙就走了,那個時候,他還沒來。
“韓福山?”路承周眼睛眯了一下,聯想到昨天遇到的賈明,他明白,這兩個人,怕是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我發現後,在回家前就甩了他。”張廣林說。
他加入憲兵分隊後,雖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但是,耳濡目染也成了半個特工。
張廣林是個有心之人,他也張思昌、金連振、寧明、趙賓等人搭檔時,總會問起這方面的事情。
一名特工,除了在訓練機構學習之外,在工作中,也是一個很好的學習過程。
很多人在訓練班,只學習了毛皮,真正的生存之道,都是在實踐中學來的。
甚至,一些天賦高的人,就算半路出家,最後也能成為專家。
“以後我們行事要更加小心。”路承周叮囑著說。
“是。”張廣林鄭重其事地說。
張廣林並不知道,他昨天的行為,已經讓韓福山斷定,他就是真正的抗日者。
如果張廣林不是抗日者,怎麼會如此警覺?
韓福山也是一名老巡捕了,他跟的人,竟然會跟丟,這是不可想象的。
張廣林是個老手,非常狡猾的老手。
“對了,上午野崎來了。”張廣林見路承周要走,突然說道。
“他來幹什麼?”路承周詫異地說。
球組一號一下子沒有頭緒,野崎只好回憲兵隊求助。
難道說,野崎有了解決方案?
“不知道。”張廣林搖了搖頭,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情報員,沒有資格過問野崎的事。
“情報三室有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