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跟往常一樣,先到警務處報到,再在自己的辦公室開個小會,佈置一下今天的工作。
隨後,他就會轄區巡視。
這一圈走下來,還不到中午,但路承週一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中午回去吃飯,下午來不來已經無所謂。
作為一名巡官,只要本轄區沒發生重大案件,誰也不會去管他。
路承周在巡捕房,不好跟鄧澤華多聊,但到二十五號路時,特意找鄧澤華談了話。
“最近怎麼樣?”路承周所謂的巡視,當然不像是當巡長那樣,從二十五號路的這頭,騎行到那頭。
“還行,這條路治安良好,沒出什麼大案。”鄧澤華恭敬地說,見路承周掏出煙,馬上拿出火給路承周點上。
“二十五號路的日本人多不多?”路承周隨口問。
韓福山發現鄧澤華與人神神秘秘的,他估計,要麼鄧澤華在幹私活,要麼就是參加了某種組織。
警務處的巡捕,有不少是幫會成員,比如說廖振東。
還有一些,有抗日組織的成員,比如說路承周。
當成,也有日本特務,像賈明、韓福山等人。
鄧澤華之前的身份,還是很清白的。
但這段時間,路承周與鄧澤華接觸的也不是很多,每天聽一下彙報,對他的思想動態,並不是很瞭解。
“有十五戶,總計六十八人,包括兩家日本人開的商店。”鄧澤華馬上說。
作為二十五號路的巡長,對轄區內的情況,還是要了若指掌才行。
路承周當初在二十四號路的時候,就做得很好。
當時他對二十四號路上的每一住戶,都能喊出名字。
這一點,讓鄧澤華印象深刻,同時,也是他現在的學習榜樣。
“不搗亂吧?”路承周問。
他的意思是問,這些日本人和他們辦的商店,會不會與日本特務機關有關。
“應該都是正當的日本人。”鄧澤華想了想,說。
鄧澤華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露出了思索之情。
路承周沒有再多問,顯然,二十五號路的這些日本人,是鄧澤華注意的重點。
鄧澤華能準確的說出,二十五號路有六十八個日本人,就讓他很詫異了。
“有人告訴我,你最近在做一些事情,能告訴我,是什麼事麼?”路承周突然問。
“這個……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認識了幾個朋友罷了。”鄧澤華遲疑了一下,說。
“這些朋友是幹什麼的呢?”路承周又問。
“抗日的。”鄧澤華看了路承週一眼,坦然地說。
“抗日分子?你有沒有加入?”路承周瞳孔一縮,問。
“暫時還沒有。”鄧澤華搖了搖頭。
“以後,不要再與他們公開來往。”路承周叮囑著說。
“是……”鄧澤華無奈地說。
他沒有聽明白路承周的意思,不是不讓他們來往,而是不要讓他們“公開來往”。
“你的行為,如果被人知道,不但會給那些朋友帶來麻煩,更會給你帶來麻煩。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嗎?你出了醜,等於我也出了醜。”路承周提醒著說。
鄧澤華和王斯廣,都是他提拔起來的巡長。
這兩人,雖然也幹了幾年甲等巡捕。
可警務處的甲等巡捕數以百計,而巡長只有這麼多。
所有甲等巡捕,都渴望能當上巡長。
“我知道了。”鄧澤華暗暗嘆了口氣。
路承周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與鄧澤華在接觸。
但不管是軍統還是地下黨,他都很欣慰。
中午,路承週迴家吃飯的時候,曾紫蓮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個地址,寧園北入口,還有對傅祺的描述,身材中等,乾瘦,穿灰大褂和布鞋。
傅祺是南宮縣抗日部隊,派來海沽購買青天白日帽徽的。
“你不去?”路承周看了一眼紙條,趁著馬玉珍還沒出來,低聲問。
“沒時間。”曾紫蓮白了路承週一眼。
她的情報組,終於要充實了,而且馬大夫醫院那邊,她要負責情報支援。
同時,與胡然蔚還要保持聯絡,又要蒐集市區的堆疊資訊,要不是想與吃頓飯,她中午都不想回來了。
路承周騎著自行出,離開英租界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似乎背後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