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珊在憲兵分隊主刑訊逼供,簡直就是個笑話。
日本人相信,只有受了刑後,才會說真話。
但他們並不知道,有些人可以讓受刑者想說什麼,他們就會說什麼。
胡然蔚雖然猜到了金惕明的險惡用心,可日本人不理這一套啊。
他們接到命令,對胡然蔚動刑,只想知道真正的結果。
而真正的結果是什麼?
日本人更願意相信,胡然蔚是軍統內線。
路承周等人在會議室開會,胡然蔚則在刑訊室。
等陳樹公看完施錫純的審訊記錄,發現施錫純又把胡然蔚咬出來後,迅速趕到地窖刑訊室。
然而,這個時候的胡然蔚,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胡然蔚比施錫純硬氣,或者說,他看得清形勢。
日本人最恨抗日者,一旦承認是軍統臥底,必定是死路一條。
咬緊牙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陳樹公散會後,本想親自審問施錫純,沒想到,發現胡然蔚在受審。
陳樹公馬上找中山良一理論,終於將胡然蔚救了下來。
雖沒對胡然蔚動刑,但他依然還是嫌犯,哪怕受再重的傷,也不能接受治療。
“陳先生,我不是內奸,這是金惕明惡意中傷,他引誘施錫純故意說的。”胡然蔚被背到牢房後,大腦還很清醒。
“放心,一切自有公論。”陳樹公安慰著說。
“陳先生,為什麼一定懷疑,內奸就在三室呢?我倒認為,金惕明很可疑。他唯恐天下不亂,表面上查內奸,實際上是讓三室陷入內亂。”胡然蔚不停地喘息著,大聲地說。
“好好休息吧,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陳樹公在胡然蔚手臂上輕輕拍了拍。
晚上,陳樹公回到牛津別墅5號後,躺在浴缸裡,閉著眼睛,仔細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中山良一的情報,肯定不會有錯,憲兵分隊一定有軍統的內線。
可是,這個內線,是否就一定在情報三室呢?
陳樹公不敢苟同,他認為,誰都有可能。
還有施錫純,雖然承認了他就是軍統內線,但陳樹公再次提審他時,發現施錫純目光痴呆,好像不認識自己似的。
施錫純在受刑時,必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的神經錯亂了。
這個時候,施錫純所說的一切,都不足為信。
然而,中山良一卻輕信了金惕明的話。
“還在為胡然蔚的事煩吧。”楊玉珊走進來,看到陳樹公將毛巾蓋在臉上,溫柔地說。
“你覺得,施錫純會是軍統內線嗎?”陳樹公伸手拿到毛巾,看了楊玉珊一眼,問。
“不管他是不是軍統的人,當成軍統內線處理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楊玉珊不以為然地說。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不管如何,施錫純都是你的手下。他如果是軍統內線,你就有識人不察之責。”陳樹公不滿地說。
“像他這種軟骨頭,隨時可能做牆頭草。如果軍統與他接觸,我相信,他早晚也會給軍統做事。”楊玉珊說。
她與陳德明離開軍統後,就再也沒有想過,還有回頭的一天。
“你覺得,金惕明會不會才是軍統真正的內線?”陳樹公突然問。
“不可能吧。”楊玉珊一驚,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金惕明當初之所以投靠日本人,是因為他的海沽站長,肯定當不成了。而且,金連振也在我們手裡。或許,從頭到尾,都可能是戴立的計謀,為的就是讓金惕明打入我們內部。”陳樹公篤定地說。
“可金連振是真被軍統幹掉的啊。”楊玉珊搖了搖頭。
“軍統當時要殺的是路承周,金連振只是他們的意外收穫。為了一個普通的情報員,軍統會下這麼大的力氣。況且,你不覺得,這更像是軍統的苦肉計麼?”陳樹公緩緩地說。
因為出現了內奸,整個情報三室人人自危。
但路承周覺得,還不夠。
路承周與曾紫蓮,不方便在晚上見面。
白天路承周可以趁馬玉珍上課時,光明正大去振華中學。
表面上找馬玉珍,實際上是與曾紫蓮談工作。
“下午,你讓袁慶元去施錫純住處轉轉。”路承周時間有限,來不及跟曾紫蓮客套。
“具體時間呢?”曾紫蓮問。
“五點吧,至少要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