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良一對電訊室截獲的軍統電報非常信服,晚上的會議,就是因為那封電報,改變了風向。
如何利用好已經暴露的電臺,是路承周這個海沽站代理站長,需要研究的問題。
畢竟,這部電臺,使用的時間有限。
無論是哪一方,一旦不斷出現損失,都會尋找原因。
因此,軍統電臺的密碼,會在一定時間內更換。
否則,就會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路承周猜得沒錯,還沒有一個小時,準確地說,距離散會五十五分鐘,他再次接到通知,去會議室開會。
這麼快再次開會,只有一個結果,審訊有了進展。
而且,應該是金惕明有了專項。
胡然蔚是原華北區情報處長,又沒有上刑,要應付這種審訊,實在太容易了。
就算是陳樹公親自出馬,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況且,胡然蔚本身就是清白的,這一點,路承周比任何人都清楚。
路承周在會議室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金惕明滿臉春風地走了進來。
看到金惕明的一剎那,路承周的眼睛眯了一下。
金惕明原本穿著白襯衣,然而,上面多了很多紅色的小點。
這些紅點,不用說,肯定是施錫純的血濺在衣服上的結果。
路承周雖然沒在現場,但也能想象得出,地窖裡的那一幕,有多麼的血腥。
“看樣子,金副主任已經得手了。”路承周聞到金惕明身上散發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連忙掏出煙。
“不錯。”金惕明得意地說。
施錫純其實是個軟蛋,剛開始還嘴硬,但動了真格的之後,很快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他有沒有同夥?”路承周點上火後,突然問。
“這個……應該沒有吧。”金惕明一愣,他一直沉浸在拿下施錫純的喜悅中,並沒有細問。
金惕明記得,自己是問了一句的,但施錫純只承認,他與曾紅直接聯絡。
路承周還要開口,金惕明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金惕明再次去了刑訊室,此時的施錫純已經放了下來,他像個血人似的,如一灘軟泥,癱倒在地上,靠著柱子大口地喘息著。
“金先生,我真的什麼都說了,什麼都說了啊。”施錫純看到金惕明,神經質一樣的大叫起來。
一個意志堅定的人,絕對不會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甘為日本人的鷹犬。
施錫純在受刑後,很快就招架不住,為了解脫痛苦的折磨,對金惕明有問必答。
不管金惕明讓他承認什麼,他都一口應了下來。
既然金惕明認定他是軍統內線,那就當是吧,接下來施錫純的思維,完全跟著金惕明的問題走。
金惕明需要什麼樣的答案,他就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要不然,他真會被金惕明活剝了啊。
“你在憲兵分隊,是不是還有同夥?”金惕明冷聲問。
“同夥?我與曾紅直接聯絡,還需要同夥嗎?”施錫純一愣,此時的他,思維早就混亂。
看到金惕明,他就下意識的認為,自己真的是軍統的內奸。
“說,有沒有同夥?”金惕明走到牆壁旁,拿下鞭子,冷冷地說。
“我是有同夥,還是沒同夥?”施錫純沒明白金惕明的意思,問。
“有沒有同夥,得問你才知道。”金惕明一鞭子甩到施錫純身前,怒聲問。
“沒有。”施錫純搖了搖頭。
“有沒有?!”金惕明再一鞭子甩過去,這次打在了施錫純腿上。
“啊喲,有,有,有。”施錫純痛得在地上打滾。
“是誰?”金惕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個……”施錫純為難地說。
“是不是胡然蔚?”金惕明突然問。
“對,就是胡然蔚!”施錫純忙不迭地說。
“放你孃的狗臭屁,金惕明,你這是屈打成招!”胡然蔚也關在地窖,聽到他們的對話後,破口大罵。
金惕明這哪是在審訊啊,完全是在誘供。
“是不屈打成招,到時就知道了。”金惕明冷笑著說。
他當然知道,施錫純是在亂咬人,甚至,他軍統內線的身份,也未必站得住腳。
可是,將金惕明定為軍統內線,無論是誰,都不會反對。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