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雖然戴了牙套,鼻子上也墊了橡皮,臉上也塗了黃蠟。
甚至,他的聲音也有些明顯改變,畢竟加了牙套後,會影響他的發聲。
然而,曾紫蓮本身就是化裝高手。
從路承周進門,與他的握手開始,曾紫蓮就一直在懷疑。
火柴很年輕,根本不像五十歲,連三十歲都沒有。
還有,火柴的眼睛,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著黃文買和安孟博的面,她不好說,但現在是兩人獨處,她可以肆無忌憚。
而且,曾紫蓮越看越覺得像,可她心裡又在心裡不斷否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你確實沒有看錯。”路承周慢慢將眼鏡摘下來,將牙套取出來,又將鼻子上的橡皮拿掉,緩緩地說。
“你……你……”曾紫蓮在路承周摘下眼鏡的時候,就已經斷定他的身份。
等路承周取下牙套,臉部馬上恢復了原形。
“沒想到吧。”路承周微笑著說。
“你不是日本特務麼?不是日本特務機關打入我方的內奸麼?”曾紫蓮此時的腦子一片空白,雖然看清了路承周的相貌,但還是不敢相信。
曾紫蓮到海沽站後,就一直被告之,路承周已經被軍統除名。
因為軍統已經查明,路承周在加入軍統之前,就已經參加了日本特務機關。
路承周之所以加入軍統,正是奉了日本特務機關的命令。
因此,路承周並不算軍統的叛徒,只是日本特務機關的臥底罷了。
任何一個情報機關,對叛徒和對方打入的臥底,處理的方法都有所不同。
如果是叛徒,一定會嚴懲。
但如果是對方派來的臥底,一步一步打入我方機構的,反而沒有那麼厭惡。
就連我黨都是一樣的,黨內叛徒,必須要清除的。
但如果發現,是對方派來的臥底,如果逃離的話,反而不會一路追殺。
也是因為如此,軍統才沒有特意清除路承周。
現在看來,終於明白了當初總部的做法。
怪不得何賀拍到了,路承周在野崎公館後門出來的照片,總部依然沒處理路承周呢。
“你的任何問題,沒有總部授權,我都無權回答。”路承周搖了搖頭。
他是海沽站代理站長,身份可以一時瞞過所有人,但絕對不可能永遠瞞著他們。
特別是曾紫蓮,本是情報組長,又精通化裝。
路承週一直沒有與她見面,就是擔心,她會識破。
果不其然,今天晚上與曾紫蓮一見面,就被她發現了。
路承周也想過,在軍統瞞著所有人,也不利於他開展工作。
曾紫蓮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後,更利於他們之間的配合。
以後,很多命令,路承周可以透過曾紫蓮下達。
甚至,他都不用再與其他人見面,直接告訴曾紫蓮就是。
“我只有一個問題,火焰是誰?”曾紫蓮問,她相信,路承周在憲兵分隊,他一定知道。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也不能問。火柴同志,以後依然會與你聯絡,但大部分時間,由我接洽。只有我不方便的時候,他才會與你聯絡。”路承周將牙套塞進嘴裡,緩緩地說。
“好吧,我不問情報相關的問題。你與馬玉珍是怎麼回事?”曾紫蓮問。
“什麼怎麼回事?誰讓你將她發展進抗團呢?”路承周氣惱著說。
“她對你可是恨之入骨,甚至還差一點暗*殺了你。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藉機除掉金連振吧?”曾紫蓮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路承週會同意馬玉珍的計劃。
當時沈澈幹掉金連振後,曾紫蓮還很可惜,誤中副車了。
哪想到,一切都在路承周的掌握之中。
看來,路承周也很狡猾。
但仔細一想,也能明白,路承周能潛伏著日本特務機關,如果不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能做得到嗎?
“我想讓你,找個機會跟劉井華見個面。”路承周沒有再說這些事,開始佈置任務。
“劉井華?他現在是憲兵分隊的電訊室副主任吧?”曾紫蓮詫異地說。
“不錯,我跟他原來是同學。這段時間我觀察,他對日本人有所保留,應該要爭取一下。”路承周沉吟著說。
他沒有告訴曾紫蓮,劉井華已經破解軍統密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