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是上班後,才聽韓福山說起二十五號路發生之事的。
等他準備向劉立峰彙報的時候,劉立峰已經拿到馬平的檔案,去了偵緝股。
“賈明,你找處座有何事?”路承周正好看到賈明從劉立峰的辦公室方向走回來,淡淡的問。
“想找處座彙報點事。”賈明看了路承週一眼,鄧澤華捅了這麼大一個婁子,路承周也是責無旁貸。
“我不在警務處,還是我不是你的上司了?”路承周冷冷的說。
他是巡官,賈明是自己的副手,就算彙報工作,也應該先向自己彙報才對。
越級上報,觸犯的是整個行規。
至少,賈明的行為,就會得罪警務處所有的巡官。
如果警務處的副巡官,都像他一樣,有事沒事越級上報,這些巡官豈不成了擺設?
“不敢。”賈明忙不迭地說。
他希望路承周是擺設,但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你要彙報的是什麼事?”路承周語氣越來越冷,並沒有因為賈明退讓,就放過了他。
“是二十五號路的事,鄧澤華昨天應該放走了利順利酒店的嫌犯馬平……”賈明面對路承周的追問,不得不將事情原委說出來。
“此事,我已經向處座彙報了。”路承周靜靜地聽完賈明添油加醋彙報完後,才緩緩地說。
“處座知道了?他沒責怪鄧澤華吧?”賈明臉上一喜,假裝關心地問。
“責怪?鄧澤華髮現嫌犯,下班後不顧休息,及時追捕馬平。這樣的人,怎麼能責怪呢?”路承周反問。
“啊。”賈明原本等著,路承周為鄧澤華開脫。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鄧澤華是路承周提拔的,在所有人眼中,鄧澤華就是路承周的人。
然而,路承周的這番話,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明明馬平就是在鄧澤華手裡跑掉了,成了“下班後不顧休息,及時追捕馬平”呢?
賈明也知道,官字兩個口,既然路承周這麼說了,自己多說無益。
“等會開個會,不能讓鄧澤華一個人這麼辛苦。所有人要擰成一股繩,才能辦成事。”路承周看著賈明的神情,心裡暗暗嘲諷了一聲。
鄧澤華在二十四號路時,之所以特別巴結他,確實是想得到提拔。
可是,不奉承長官,怎麼可能升官呢?
況且,鄧澤華調到二十五號路後,依然對路承周保持著同樣的尊重。
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的,至少,只要路承週一句話,鄧澤華就會拼盡全力去做。
“巡座,請您放心,二十五號路交給我,一定幫您看得好好的。”鄧澤華開完會後,跟著路承周走出警務處時,在他身邊堅定地說。
今天,要不是路承周,不要說身上這身警服,至少這個巡長,是幹不成了。
自從當上巡長後,薪水漲了,地位提升了,走在街上,面也大了。
如果再回到甲等巡捕,甚至是乙等巡捕,他寧可被拘禁半個月,再離開警務處。
“我把你調到二十五號路,難道不是把二十五號路交給你?”路承周佯裝嗔惱的說。
“那我先回去了。”鄧澤華雖然被呵斥了,但滿心歡喜。
他知道,路承周不是真的責怪他。
“張保頭,馬平認識不?”路承周並沒有裝模作樣的參加搜捕,而是找到了張保頭。
英租界有八千多戶人力車,而警務處所有的巡捕加起來才多少人?就算加上偵緝股和特務股,以及內勤、翻譯人員,也不到七百人。
而且,這些人力車伕,整天都在街上跑,他們對街面上的訊息,最是關注。
只要放出風,要找個人,還是個比較有特徵的人,還真沒有誰比他們更合適。
“是不是長得尖嘴猴腮,個子不高,以前當過扒手的那個馬平?”張保頭馬上說。
像馬平這樣的人,他肯定是聽說過的。
“幫我找到他,越快越好。誰能提供重要線索,獎勵五十元,協助我們抓到,獎勵一百元。”路承周沉吟著說。
“我們給路警官做事,從來就沒想過要拿錢。”張保頭聽了後,拉著車子,馬上走了。
他只要在街上轉一圈,馬上就能將訊息傳出去。
不用兩個小時,整人英租界的人力車伕,都能收到訊息。
中午,路承週迴去吃了飯,但他沒再特意去喊馬玉珍。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