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對苗光遠的估計,還是不準確的。
在離開路承周的辦公室後,苗光遠就去找了中山良一。
“愛丁堡道不是路承周的轄區,他確實需要時間。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中山良一淡淡的說。
苗光遠迫切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是,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英租界不是市區,否則這種事,他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同時,中山良一也想透過此事,考察一下路承周的個人能力。
因為憲兵分隊的人,各自都有掩護身份,晚上一般都會開個碰頭會。
今天晚上的會開得比較遲,因為高橋豐一回來得比較晚。
高橋豐一在會上,介紹了軍統的最新動態:正在監視維持會的委員。
“軍統太猖狂,剛剛殺了何賀,難道又要對維持會動手麼?”路承周“憤怒”的說。
“路主任,還是拜託你多關心一下曹萬順的事情,維持會那邊,自有高橋班長。軍統的舉動,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他們豈能成功?”苗光遠不陰不陽的說。
他去情報一室,路承周確實很客氣,說的話也讓他很受用。
可是,正經的話沒一句。
“這才一天時間,苗主任也太急了吧。我對曹萬順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他的性格也不清楚。如果苗主任有預案,可以告訴我,一定全力配合。”路承周淡淡的說。
在自己的辦公室,他的客套一半是出於禮貌,一半是因為調侃。
“那還不簡單,丟個贓物到他家,到時讓警務處派人去查,只要將曹萬順拘留,他一定會慌。”苗光遠不以為然的說。
他以前在益世報當經理時,就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警務處的人警官,特別是職務高的人,大都與罪犯狼狽為奸。
要不然,他們靠什麼賺錢呢?真靠警務處發的那點薪水?連飯都吃不飽。
這樣的套路,他其實熟得很,只是沒有處在路承周的位置。
“這種事情需要提前策劃的,臨時找人,很容易出事。而且,也需要額外的花費。”路承周搖了搖頭,他不欣賞這樣行事風格。
“不就是嚇嚇他麼?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如果需要錢的話,我想應該不成問題吧?”苗光遠將目光望向了中山良一。
“中山隊長,我覺得,應該再多觀察幾天。同時,找一個合適的時間。所謂忙中有錯,不管什麼事情,計劃周密些總是好的。”路承周也望著中山良一,誠懇的說。
“你需要幾天?”中山良一不置可否的問。
“七天。”路承周希望時間越長越好,但是,他估計七天都很難。
“不行,最多三天。”苗光遠一聽,馬上說道。
“苗主任,此事還輪不到你來拍板吧?”路承周看了中山良一一眼,意味深長的說。
“七天確實太長,五天吧。”中山良一嗔惱的看了苗光遠一眼。
“並不是我要推諉,所謂慢工才能出細活。我對曹萬順一點都不瞭解,怎麼辦他?另外我要提醒苗主任,這五天之內,你不能再與曹萬順接觸。”路承周提醒著說。
“為什麼?”苗光遠詫異的說。
“所謂瓜田李下,我們是想把曹萬順拉到這邊來,不是要把他推給自衛會。如果因為你,導致行動失敗,我可不負責任。”路承周緩緩的說。
“路主任說得有道理,這幾天苗主任就不要與曹萬順聯絡了。”中山良一支援路承周的提議。
“多謝中山隊長。”路承周感激的說。
五天時間,他相信應該能解決這件事。
“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你先去盯一下曹萬順,我要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門,早上買了什麼菜,以及他的愛好。八點半你趕回大興日雜店,我帶人過來。”路承週迴到情報一室後,對張思昌說。
“我豈不是天亮就要去香月裡?”張思昌苦著臉說。
“你最好天沒亮就過去,中山隊長下令了,五天之內,要讓曹萬順涉案,我們的任務很重呢。”路承周說,他希望張思昌這幾天都守在曹萬順那邊。
苗光遠在開會時,眼裡的那種不以為然,特別是自己要求,他這幾天不能與曹萬順接觸時,他的那種不屑一顧,讓路承周確信,張思昌一定會與曹萬順聯絡。
路承週迴到家的時候,張廣林並沒有睡,他得給路承周守家,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給路承周造成了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