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週上車後,孫志書的司機,很識趣的馬上下了車。
車內只有路承周與孫志書,封閉的車子,馬上變成了一個密室。
路承周覺得,汽車還真是個好東西,至少,與人談話,比自己站在街上,就方便得多。
“路囑託,這是孫某的一點小小心意,萬勿推辭。”孫志書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塊金錶,而且還是塊腕錶,遞到路承周面前。
“孫局長,無功受祿寢食不安。”路承周客氣的說。
但說話的時候,他卻伸手接過了金錶,並且很自然的戴到了手上。
路承周早就想要塊手錶了,作為一名特工,時間觀念很重要。
“這是瑞士進口的,也是別人送的,我戴不習慣。”孫志書翻了翻白眼。
這是“無功受祿寢食不安”的樣子嗎?
但是,路承周的行為,讓他心裡也鬆了口氣。
如果路承周不要表,甚至當面摔回來,再負氣下車,他反而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還別說,這表我戴著正好。這表我喜歡,我買下如何?”路承周藉著車外的燈光,看了看這塊金錶。
光線很弱的地方,也遮擋不住它的光芒。
“那怎麼能收錢呢,我又不是賣表的。”孫志書一愣,如果路承周買了表,那又見外了。
“公私要分明,錢還是要給的。”路承周隨手從口袋裡拿出張鈔票,塞到了孫志書手裡。
“好吧。”孫志書在黑暗中,也看不清路承周給了多少,可是薄薄的一張,肯定是不夠的。
“不知孫局長找我,所謂何事呢?”路承周抬起手腕,藉著外面的燈光,欣賞著這塊新表。
“我還不知道路囑託的大名呢?”孫志書卻不急,路承週一副貪婪的樣子,很合他的口味。
“我姓陸,大日本陸軍特務機關的‘陸’,名成州。成,即成功的成,州,乃九州之州。”路承周隨口說。
這個名字,是剛剛他與川崎弘商量之後起的,路承周與陸成州,音同字不同。
如果孫志書在茂川公館問起,路承周都不好回答。
“陸先生原來在哪任職?”孫志書又問,不把路承周的底細摸清楚,總覺得不踏實。
“這個嘛,孫局長暫時還不能知道。”路承周看了孫志書一眼,故作神秘的說。
路承周的話,讓孫志書一驚。
自己“不能”知道,那是因為沒資格知道。
想到路承周與茂川秀和、川崎弘等日本人走得這麼近,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上次在靜海縣,與李興開會的之事,還要麻煩孫局長,詳細寫一份記錄給我。特別是關於那個鄭組長和名單的情況,一定要詳實。”路承周叮囑著說。
“沒有問題,回去之後,我就寫。”孫志書忙不迭的說。
“那行,明天開會前交給我。”路承周突然推開車門,走到車外,說。
“一定,一定,陸先生慢走。”孫志書探頭出,擺動著手臂。
路承周雖不是他的上司,可他與日本人關係密切,孫志書對他,比高傳書還要恭敬。
路承週迴到英租界已經很晚了,可是,他還不能睡覺,因為家裡有客人。
“我從後門進來的。”李向學解釋著說。
“有什麼任務?”路承周沒有多問,日軍已經佔領海沽,組織上肯定有了新的任務。
“日軍已經全面佔領海沽,市內的黨員、民先隊員、抗日團體,大部分進入了英租界。北平的愛國學生,地下黨員,還有華北各界救國會,也陸續趕來海沽。”李向學介紹著情況。
“是不是要透過海沽,撤向後方?”路承周說。
很多黨員,以及進步青年,身份早就暴露。
日軍沒佔領海沽前,當局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可是,日軍一旦騰出手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各種抗日團體和力量。
可以想象,軍統和地下黨,將是日軍打擊的首要目標。
“北方局發來了指示:黨在北平、海沽的組織,立即轉入長期的秘密工作。應利用一切合法的可能,儲存與聚積力量,以等待和準備將來反攻時期收復北平海沽的行動。目前的主要任務,是援助附近北平海沽附近鄉村中的反日遊擊戰爭,城市工作服務鄉村工作。幹部人員,除必須留下之外,應退到鄉村組織游擊隊打游擊。”
“這幾天撤離海沽,應該是最安全的。海沽治安維持會,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