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此時非常後悔,自己還是低估了金惕明的陰險。
“走吧。”路承周扶著胡然蔚低聲說。
然而,胡然蔚卻沒有回應。
路承週一驚,在他脖子處摸了一下,發現他的脈搏很微弱。
他馬上揹著胡然蔚,朝著外面走去。
“火先生,我可能不行了。”胡然蔚被揹著走後,突然清醒過來,在路承周耳邊,用微弱的聲音說。
“誰說你不行的?你一定行的。”路承周加快了步伐。
“對不起,如果我不堅持留下,就不會讓你也陷入險境。”胡然蔚苦笑著說。
曾紫蓮勸他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想走。
就算火柴勸他,他也覺得,可以讓行動組幹掉金惕明。
事實證明,火柴的判斷才是準確的。
“如果我第一時間趕過來就好了。”路承周也很自責。
如果他早點趕來法租界,或許能早點勸服胡然蔚。
當路承周覺得,他已經到了安全區域時,突然後面,又傳來一陣槍聲。
路承周猛的停下腳步,這個時候再出現槍聲,只有一個可能,行動組的人,與金惕明等人遭遇了。
“胡先生。”路承周將胡然蔚放下後,發現他已經站不穩,他只能慢慢扶著胡然蔚坐在地上。
然而,胡然蔚還是沒什麼反應。
“胡……”路承周使勁搖著胡然蔚,可是胡然蔚像睡著了一樣。
路承周握著胡然蔚的手腕,發現他的脈搏時斷是續。
“火先生,請幫我……幫我照顧我妹妹。”胡然蔚突然睜開眼,輕聲說。
“放心,她會好好的。”路承周驚喜地說。
然而,胡然蔚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閉上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了。
“砰砰砰!”
遠處的槍聲不斷傳來,路承周伸手在胡然蔚脖子處摸了摸,又放了根手指在他鼻子下探了探,最終只能失望地拿開。
路承周將胡然蔚的槍拿在手上,突然朝著胡然蔚的屍體,連開了兩槍,兩槍全中他的左胸。
胡然蔚雖然死了,但路承周不能帶走他的屍體,甚至,死後都不能給他恢復身份。
如果解剖屍體的話,胡然蔚肯定是死在自己的槍下。
到時候,胡然蔚就是死在軍統手裡,而不是死於背後的那顆子彈。
路承周手握兩槍,朝著槍聲的方向走去。
路承周此時充滿了憤怒,或許他已經擊斃了殺害胡然蔚的槍手,但他還是想將所有敵人,全部殺光。
只是,當他快抵達現場時,槍聲卻突然停了。
前面突然跑來幾人,路承周注意到,當先一人正是方南生。
路承周馬上避開,這個時候與方南生相認,實在不理智。
他的裝扮不是原來的火柴,與方南生相認,並不會產生什麼作用。
替他們斷後,或許是最佳選擇。
路承周希望,金惕明能帶人追來,這樣的話,他倒有機會替胡然蔚報仇。
等了一會,後面並沒人追擊。
反倒是聽到了巡捕示警的口哨聲,怪不得方南生會撤退,很快周圍的巡捕都會趕過來。
金惕明也不笨,他今天晚上的準備也不足。
原本只想監視胡然蔚,他之所以親自來,也是想讓下面的人覺得,他很重視此事。
哪想到,胡然蔚真的是軍統。
一人小時後,在國民飯店,路承周與曾紫蓮終於見到面了。
隨曾紫蓮一起來的,還有方南生。
“胡然蔚殉國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怎麼會……”曾紫蓮一愣,海沽站接連出事,再這樣下去,海沽站還有戰鬥力嗎?
“我低估了金惕明。”路承周輕輕嘆了口氣,將事情向他們介紹了。
“怎麼還要這樣對胡然蔚呢?”曾紫蓮一時不能理解。
“為的還是擾亂視聽,金惕明並沒有證據證明,胡然蔚是我們的人。而胡然蔚表面上卻是死於我們之手,讓金惕明去跟日本人解釋吧。”路承周說。
“接下來怎麼辦?”方南生問。
這段時間,軍統確實連遭打擊,好端端一個海沽站,現在七零八落,人員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二。
“除掉金惕明和野崎,替弟兄們報仇!”路承周冷冷地說。
不管海沽站受到多大損失,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