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龍閣派張成盯著程瑞恩,發現他並沒有去維多利亞道的滙豐銀行後,在第三天才向路承周彙報。
“主任,這個陳仁很有可能是抗日分子。”邵龍閣沒有向韓福山彙報,直接到了路承周的辦公室,向他介紹了陳仁的情況。
“這個陳仁現在哪裡?”路承周沉吟著問。
“住在二十六號路的一家小旅館內。”邵龍閣低聲說。
“拍照了沒有?”路承周隨口問。
“還沒有,要不然我去領檯相機?”邵龍閣問。
“不必,我去看一下。”路承周淡淡地說。
在程瑞恩住的旅館對面,邵龍閣已經設立了一個監視點。
自從憲兵分隊拿到執法權後,在英租界行事方便多了,只要亮出證件,沒人不敢配合。
“主任,走出門的就是陳仁。”邵龍閣突然指著旅館門口的程瑞恩說。
“這個人確實可疑。”路承周拿起望遠鏡,仔細望著程瑞恩的相貌。
接到邵龍閣彙報時,路承周就知道,這個可疑人員,很有可能是中共地下黨。
如果是重慶派來的人,路承周肯定會收到訊息。
他現在是海沽站的站長,重慶有任何事情,必然會先通知他。
看到這個“陳仁”,路承周第一眼還沒有認出來。
但他看到陳仁的體形,馬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與程瑞恩從小一起玩大,中學時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整天待在一起,相互之間非常熟悉。
雖然程瑞恩化了裝,但路承周還是認出來了。
海沽發大水時,日寇將洪水引向西南,獨立二旅所在的三塘鋪,變成一片汪(洋,獨立二旅只能撤走。
加之今年五月,衛大光去軍區開會時,偶遇日寇,雙方發生激戰,剛加入共產黨的衛大光不幸犧牲,獨立二旅因此轉移。
路承周雖然與獨立二旅沒有聯絡,但他從日本特務機關獲得的情報,對獨立二旅的情況也有所瞭解。
在獨立二旅時,程瑞恩就經常來海沽與地下黨聯絡。
這次他出現在英租界,是不是又要與地下黨聯絡呢?
不管如何,路承周都必須策應程瑞恩。
此時的路承周並不知道,程瑞恩來英租界,是與螞蟻情報小組聯絡。
“要不要抓?”邵龍閣問。
“急什麼,現在抓起來,怎麼審?”路承周斜睨了邵龍閣一眼,不滿地說。
“他去了趟振華中學,那裡以前可是抗團的基地,裡面的人思想都很反動。”邵龍閣輕聲說。
“如果振華中學掛著抗日組織的牌子,那還差不多。你也是個老特工了,怎麼還說這樣幼稚的話?”路承周淡淡地說。
“我會派人盯著他,只要他有行動,馬上抓。”邵龍閣不敢再堅持,路承周翻起臉來,他可受不了。
雖然他也覺得程瑞恩很有可能是抗日分子,但正如路承周所說,沒有證據,只能靠用刑,未必能審得出來。
“你做一個監視計劃,這個人如果是抗日分子,很有可能是條大魚。”路承周說。
他才不管程瑞恩會不會是大魚,他想要的是程瑞恩的監視計劃。
其實,這樣的監視計劃,路承周心裡基本有譜,他需要的是細節。
不知道邵龍閣的監視計劃,必須冒險。
“是。”邵龍閣說。
“我先回去,下班之前把人員安排好,需要什麼裝置,把報告交上來。”路承周說。
憲兵分隊取得執法權後,可以很方便的監聽英租界的所有電話。
像槍支、相機這樣的裝置,只要路承周批了報告,隨時可以去領。
路承周親自交待的事情,邵龍閣自然不敢怠慢。
路承週迴到文齊道57號後,沒過一個小時,他就把監視計劃拿了過來。
路承周仔細看了看,在報告的最後簽上了名字。
邵龍閣需要呼叫三個人,對程瑞恩進行全面監視。
同時,那家小旅館前臺的電話,也安排了專人監聽。
下班後,路承周與馬玉珍見了個面。
“在二十六號路發現了一個可疑人員,你去查一下,是不是我們的人。”路承周低聲說。
雖然他已經認出了程瑞恩,但這件事不能告訴馬玉珍。
“好。”馬玉珍有些奇怪,如果路承周都不知道的人,很有可能是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