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的建議,秋山義雄沒有馬上答應,他得回去與其他人商量一下。
畢竟,路承周的出發點,與他們是不一樣的。
哪怕路承周說得再漂亮,他畢竟也只想著抗日。
燒燬倉庫物資,確實能引起日軍的恐慌,也能幫他們更好的逃離海沽。
可是,這些物資一旦被燒燬,等於幫助了中國軍隊。
秋山義雄反戰,並不代表他會叛國。
厭惡戰爭是一回事,背叛日本和天皇,又是另外一回事。
兩人約好,明天再在這裡見個面,最後確定是否對倉庫動手。
“不管如何,我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都討厭這場戰爭。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咱們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路承周感慨著說。
“就算有這場戰爭,也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秋山義雄覺得路承周說話辦事都很穩妥,又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對日本的文化也很瞭解。
“這種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密。上百人當中,一旦出現背叛者,所有人都會跟著隨珠陪葬。”路承周要分開的時候,又提醒著說。
“多謝朱先生提醒。”秋山義雄感激地說。
這種事情,路承周比他更有經驗。
“不用客氣。”路承周微笑著說,他在秋山義雄面前用的化名,姓朱。
趁著在外面的機會,路承周去了趟紅牆道11號,這是海沽站目前的機關所在地。
紅牆道位於營口道至南京路段,以道旁紅牆命名,此段不長,多是一些名人故居。
“憲兵分隊的偵測巡邏車已經到了,他們會先安裝在船上,這次是兩臺,而且船上有無線電話報機,也就是說,偵測巡邏船,可以隨時與憲兵分隊聯絡。”路承周緩緩地說。
海沽站的電臺,除了劉井華組裝的那部以外,方南生還從憲兵分隊搬走了兩臺。
除了電臺,行動組還搞了一批武器,以及憲兵分隊蒐集、整理的情報。
這些情報雖然只是幾疊資料,但價值比武器和電臺都要大。
“我們的電臺放在意租界,他們未必能偵測到。”馬玉珍說。
“只要在市內,都有可能偵測到。”路承周緩緩地說。
“也就是說,我們的電臺,也不能每天都開機?”馬玉珍詫異地說。
“對,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開機時間不能固定,呼號和波長要更換得更頻繁,發報地點更得時刻更換。”路承周緩緩地說。
“這樣做,會不會太複雜了?”方南生也問道。
“你是要安全,還是要便捷?我們的工作不能偷懶的,哪怕偶爾一次,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傷害。”路承周叮囑著說。
搞情報工作,絕對不能有僥倖心理。
“站長說得是,受教了。”方南生誠懇地說。
“行動組準備一批燃燒彈,估計明天會用到。”路承周又說道。
“只准備燃燒彈,不用準備人嗎?”方南生問,他是行動組長,既然準備了燃燒彈,自然要準備行動人員。
“這次是日本人動手,我們最多配合。”路承周微笑著說。
“日本人?”方南生驚詫地說。
“不錯。我已經與秋山義雄聯絡上,他準備後天偷偷過河,坐北上的專列。他們需要製造動靜,才能順利過河。秋山義雄與他的同夥,大多都是看守倉庫的,有他們配合,燒燬幾家倉庫,還是很容易的。”路承周笑了笑。
他拿出一張紙,在上面標明瞭幾個地方。
路承周做事,一向會留後手,如果秋山義雄不動手,行動組再行動也不遲。
晚上,路承周去了文齊道57號。
他原本想向川崎弘彙報,然而川崎弘卻不在,去憲兵隊開會了。
路承周心裡一動,這個時候去憲兵隊開會,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原本他可以提前回去,但為了等到川崎弘,特意留在辦公室。
一直到十一點時,路承周才看到川崎弘的車子回來。
路承周連忙裝作要回去的樣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出了點事情,先不要回去。”川崎弘看到路承周,對他說道。
回去之後,川崎弘告訴路承週一個訊息,後天第一聯隊有一部分士兵,準備逃跑。
“此事有憲兵隊出事就夠了吧?”路承周驚訝地說。
“憲兵隊的意思,讓我們配合。”川崎弘淡淡地說。
“我可以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