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問友的身份被中山良一認了出來,就算是劉立峰,也不能放他走了。
劉立峰唯一能做的,是將鄭問友與陳白鹿等人關到了一起,不讓他被憲兵分隊帶走。
鄭問友在警務處,至少可以保證人身安全。
“鄭問友是軍統恐怖分子,參與實施了多次恐怖行動,必須交給憲兵分隊處理。”中山良一沉吟著說。
“具體是哪幾次呢?”劉立峰反問。
“只要是軍統的行動,他都參與了。比如說,陳西根被殺案,今天早上刺殺路承周的案子。”中山良一說。
“刺殺路承周的案子,案犯已經抓獲。而且,這個案子,跟憲兵分隊,好像沒什麼關係吧?”劉立峰蹙起眉頭,佯裝不知道路承周是憲兵分隊情報一室主任的身份。
“我懷疑,裡面的四人,全部參與了刺殺陳西根一案。”中山良一篤定地說。
“中山顧問,說話要有證據。英租界是講法律的,沒有證據,別人可以告你誣衊。”劉立峰淡淡地說。
“你這樣做,由此造成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中山良一的目光變得非常冷。
“我是依法行事,無愧於心。”劉立峰堅定地說。
路承周原本以為,有劉立峰出面,鄭問友應該可以順利出來。
哪想到,林譯竟然有如此心計。
這也怪鄭問友大意,在看守所與陳白鹿等人接觸,竟然一點防備也沒有。
路承周早上到警務處時,特意去了趟看守所,發現鄭問友等人,已經被轉到了最裡面的牢房。
隔壁牢房沒有關人,等於將他們隔離起來了。
工部局可能也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簡單,特意派了兩名英國巡捕看守。
就連路承周,也不得靠近。
路承周知道,這是劉立峰安排的,這也是劉立峰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如果不能釋放他們,只能給他們爭取,在英租界受審。
“處座,聽說日本駐海沽領事,向英駐海沽總領事館,提出了嚴重抗議?”路承周到劉立峰的辦公室後,問。
“是啊,日本人很猖狂,竟然要求,一個星期之後的中午十二點,將鄭問友等四人引渡給海沽市,否則就要採取適當行動。”劉立峰冷笑著說。
中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犯事,竟然由兩個外國機構來協商,不得不說,這是中國的悲哀。
“這幾人真是暗殺陳西根的兇手?”路承周問。
“他們是軍統的人,但絕對不是暗殺陳西根的兇手。”劉立峰篤定地說。
他倒是希望,路承周能把這話帶給憲兵分隊。
“就算不是兇手,日本人怕也要把他們當兇手辦。”路承周嘆息著說。
“日本人卑鄙無恥,可恨的是,還有人願意給他們充當打手。”劉立峰看了路承週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處座,我可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路承周似乎沒有聽出劉立峰的言外之意,笑吟吟地說。
“承周,當漢奸不僅可恥,而且祖宗的臉都會丟盡。”劉立峰嘆息著說。
他覺得,路承周的無恥,跟日本人已經有幾分相似了。
為了個人利益,不惜出賣國家和民族。
如果有機會,他真想親手除掉路承周!
日本人的反應很快,不僅如此,溫佩石也積極配合日本人的行動。
下午,溫佩石以海沽市長的身份,致涵英國駐海沽總領事館,提出引渡“兇犯”,取消租界內電臺,以與日領事相呼應。
“馬上給家裡發信。”路承周晚上與曾紫蓮,再次在大光明電影院接頭,拿出一張摺好的電報稿,悄悄塞給曾紫蓮。
“他們不會有事吧?”曾紫蓮擔憂地說。
“要做最壞的打算。”路承周嘆息著說。
日本人來勢洶洶,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
路承週考慮問題,從來都會留後手。
此事如果作了最壞打算,哪怕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依然還有應對之策。
“相關人員都走了,有些調到了外地。”曾紫蓮輕聲說。
路承周搞了一期訓練班的,培養了二十多人。
可是,這些人幾乎都與鄭問友、陳白鹿、劉軒等人有過接觸。
按照路承周的安排,所有人都要轉移。
如果可以的話,全部調離海沽。
雖然海沽站會因此而元氣大傷,但為他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