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祺上次來海沽辦事,給路承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為了省錢,他可以冒險住到市區。
要知道,市區的旅館客棧,經常會被檢查和搜查。
而租界的飯店旅館,雖然價格貴點,但更安全啊。
路承周決定與傅祺見個面,傅祺主動提出要到寧園,不為其他,那裡不用花費。
而且,還讓路承周請他吃了頓麵條。
傅祺出來購買青天白日帽徽,是公務出行,就算吃點喝點,住好點,又有什麼關係?
然而,傅祺表現得很摳門。
為了完成任務,傅祺不惜冒險。
傅祺剛開始,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但後面,把任務看得比錢還重要。
傅祺把青天白日帽徽送回南宮縣後,又如約回到海沽,讓路承周看到了他的誠信。
這樣的人,路承周當然希望他能加入軍統,簡直就是天生的總務科長嘛。
“我先試著幹一段時間吧,如果做不到,就還是回南宮縣。”傅祺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
在南宮縣,他其實也主要負責後勤和採購。
“日軍出動了數萬人馬,準備將冀東、冀中之抗聯部隊一網打盡。南宮縣的部隊,也要注意,碰到日軍掃『蕩』,可不能硬碰硬。”路承周叮囑著說。
“多謝火先生提醒。”傅祺說。
傅祺半推半就,擔任了海沽站的編外總務處長。
路承周告訴傅祺,以後海沽站的事情,可以找曾紫蓮。
曾紫蓮與傅祺聯絡上後,讓他見識了“路承周”。
從“火柴”到“路承周”,雖然都是同一個人,但路承周必須以兩種姿態對待傅祺。
隨後,路承周又把傅祺介紹給大紅橋碼頭的甘德鈞,讓傅祺在大紅橋碼頭租下一間倉庫,從事商品貿易。
傅祺主動聯絡馬厚谷,成為中西大『藥』房的『藥』材、『藥』品批發商。
很快,傅祺經手的第一批『藥』品,透過大紅橋碼頭,送到了豐潤縣。
這批『藥』品,對七路軍來說,非常重要。
不但治療了七路軍受傷的兄弟,更重要的是,給了他們希望。
有了後勤保障,受了傷,就不用等死了。
幾天之後,二十七支隊派出一支小分隊,趁著敵償預備不嚴,悄悄潛入大直沽附近的日軍糧食倉庫。
戰士們無法將糧食帶走,決定放火燒掉糧食。
沒過一會,熊熊大火沖天而起,這個糧食倉庫,很快化為灰燼。
路承周聽到訊息後,很是可惜,那麼多糧食,如果能搬回去,可以供多少人吃啊。
可惜,那麼多糧食,根本搬不走,只能就地燒燬。
路承周得知後,主動向野崎申請,想去現場看看。
“你跟陶階一起去看看吧。”野崎嘆息著說。
市內的堆疊、倉庫,幾次被抗日分子燒燬,已經引起了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的高度重視。
“路主任,這次的縱火者,與前幾次好像不一樣。”陶階與路承周到日軍糧食倉庫後,很快發現一個問題。
“怎麼?”路承周也一直在觀察著。
“此次的抗日分子,用了武力,將日軍看守殺害了。要不然,火勢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麼大。”陶階緩緩地說。
之前的幾次縱火,都是抗日分子是定時燃燒彈,偷偷放在堆疊內。
而這次則不然,所有日軍看守全部被幹掉了,以至於火勢變大前,沒有得到及時阻止。
“這次的縱火者更兇狠。”路承周輕輕點了點頭。
馬玉珍準備到振華中學上課了,雖然日本侵略者對全市的中小學生教材,進行了刪改,強行加了一些奴化教育內容。
甚至,振華中學也派了幾名日本教員。
可正因為如此,她這位國文老師,更加不能退縮。
日本要讓日文成為學生的第一主課,但馬玉珍有責任告訴學生們,他們是中國人,包括現在的所謂滿洲國,也都是中國的領土。
“玉珍!”
馬玉珍在學校待到中午,準備回去吃飯時,剛走出校門,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回頭一看,馬玉珍滿眼不敢相信,她小跑著走了過去:“程瑞恩,你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回來?”程瑞恩微笑著說。
離開海沽一年有餘的程瑞恩,與原來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