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聲音很好聽,清脆悅耳,給人一種珠落玉盤的感覺。
“小妹妹,到叔叔這裡來。”
李振面帶笑容,招了招手。
小女孩沒什麼戒心,走到李振的身邊,仰著頭,脆生生的喊道:“叔叔。”李振憐心大起,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彷彿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般,他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笑吟吟的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回答道:“我叫丁鈴,甲乙丙丁的丁,鈴鐺的鈴。”
李振又問道:“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小丁鈴重重的點頭,說道:“會的,會的,爹爹教我寫字的,我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寫爹爹的名字親的名字也會寫哦。”
李振誇獎道:“小丁鈴真厲害,給叔叔說說,跟著你爹爹四處流浪辛苦不。”
小丁鈴撓了撓頭,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辛苦,爹爹很喜歡我的爹也很辛苦的,昨天爹爹還被人罵了。”
李振眉頭一挑,看向拉二胡的男子,搖頭一笑。
女兒如此機靈懂事,可惜眼前的男子……李振目光轉向拉二胡的男子,淡淡的說道:“身為男兒當頂天立地,照顧家人更是義不容辭的事情,你如果是一個人,別說拉二胡,就是去沿街乞討都沒人管你,但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女兒,有了自己的家庭,還能繼續流浪下去麼。”
“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女兒,為了小丁鈴的未來,應該找一個正當的活計養家餬口,現如今,早已經不是滿清皇帝當政的時候,那時候苛捐雜稅重,生活不易,但現在條件好些了,可以回家種地,也可以離開家鄉去廣州進工廠做活,只要肯努力,不可能餓死人,你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必定可以活下去,而且活得好好的。”
頓了頓,李振又說道:“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其餘看你自己。”
拉二胡的男子表情苦澀,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縮了回去,沒有開口。
李振哼了聲,沉聲問道:“有困難嗎,萬事開頭難,只要肯去做,總會找到出路的,所謂困難,是困在家裡難,走出去,總會好的,你不到三十歲,有手有腳的,非得在鐵路上沿著一節一節的車廂賣唱嗎,你自己不要臉,不顧及漸漸長大的女兒麼。”
“撲通,。”
一聲悶響,拉二胡的男子直接跪在地上。
“爹爹。”
丁鈴也跟著跪下來,泫然yù泣。
李振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拉二胡的男子以頭磕地,大聲說道:“剛才列車長走過來的時候,他見到您身邊的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列車長在您身邊的人都尚且如此,您的身份必定高貴無比,小人猜測,您肯定是國家的一員高官,大人,不是小人不出去找活,而是根本找不到。”
李振皺眉,問道:“為什麼找不到。”
拉二胡的男子深吸口氣,開口說道:“大人,我叫丁汝昌,是徽廬江縣人。”
“你叫丁汝昌。”
李振眉頭一挑,眼中露出古怪之sè。
丁汝昌問道:“大人知道我。”
李振搖頭,擺手說道:“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叫丁汝昌,不過他和你有著天壤之別,他是國家的英雄,而你差遠了,好了,繼續吧。”這一刻,李振的腦海中浮現出歷史上的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歷史上的丁汝昌也是安徽廬江縣的人,若是按照年齡推算,和眼前的人差不多。
不過,李振不可能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且李振也覺得歷史上的丁汝昌不該像眼前賣藝的丁汝昌一樣窩囊。
歷史上的丁汝昌,是寧死不投降的鏗鏘男兒。
丁汝昌繼續道:“我是安徽人廬江縣人,父親名叫丁燦勳,以務農為生,小時候,那還是滿清皇帝當政,您知道滿清皇帝在的時候苛捐雜稅很重,務農幾乎是難以生活下去,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外幫人放牛、放鴨、擺渡船等,在咸豐元年的時候,廬江一帶發生嚴重災荒,小人的父母跟著先後病故,而我也孤零零的一個人。”
說到這裡,丁汝昌一臉悔恨之道:“咸豐三年,太平軍佔領廬江,我走投無路,就參加了太平軍,跟著太平軍駐紮安慶,成為了太平軍將領程學啟的部下,只可惜,太平軍沒能長久,很快被打垮,而我再一次流離失所,四處流浪。”
“因為參加了太平軍,被家鄉的鄉親們視為叛逆,難以找到容身之所,根本沒有人願意搭理我,而以前的土地早已經丟失,在家根本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