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位端木四姑娘現在豈不是也在公主府?”
“那我們可更得過去看看了。我倒要瞧瞧這位端木四姑娘到底是人,還是妖孽!”
“……”
隨著那些百姓的遠去,他們的說話聲漸漸地聽不清了。
在那些看熱鬧的人群裡,一個青衣小廝悄悄地從人群中退了出來,眼神明亮。
青衣小廝朝人群又看了一眼,又往另一個方向去,一直來到了街尾。
街尾的一家酒樓旁停著一輛普通的青篷馬車,馬車一側的窗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挑起一角。
青衣小廝快步上了馬車,對著馬車裡的藍袍青年抱拳行禮,把方才發生在京兆府的事細細地稟了,然後道:“一切如公子計劃般,很順利。”
“公子真是神機妙算。”青衣小廝含笑著恭維道。
楊旭堯從馬車的視窗望著那些學子離開的方向,嘴角微翹,勾唇一抹自信的微笑,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這個局,他布了很久很久了。
耐心地等了這麼多年,他才等到了今天萬事俱備。
想起往事,楊旭堯的眼眸閃閃爍爍地變化不已。
五年前,他們楊家被廢帝慕建銘奪了慶元伯的爵位,一下子就從雲端跌落,只餘下他還勉強保住了在五城兵馬司的差事。
彼時,楊旭堯還什麼都不知道,還慶幸他和端木家的二姑娘有聖旨賜婚。
待端木綺一及笄,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娶過了門,當初也是想靠著端木家來扶持一下楊家。
然而,即便兩家結親,端木憲也根本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但是楊旭堯一直忍著,對端木憲卑躬屈膝,畢恭畢敬,誰讓形勢比人強,誰讓他們楊家落魄了。
一切的轉機就發生在他娶了端木綺之後。
成親三個月後,他向五城兵馬司告假,帶著端木綺一起回老家祭祠堂、上族譜。
誰想有一晚祠堂突然走水了。
楊旭堯也跑去救火,幫著族人一起搬靈位的時候,他偶然發現其中一個牌位有點重,就上了心,私下裡撬開那牌位的底座後,發現了一封密信與一塊虎符。
看了那封密信後,楊旭堯才知道了楊家真正的身份。
他們楊家並不姓楊,而是姓易,是前朝皇室唯一一支嫡系後裔。
祠堂裡所有的牌位都是兩層的,面上一層以“楊”姓為掩飾,而下一層,則是各人“易”姓的真正名字。
他的伯祖父楊暉還有楊家的祖輩們長久以來潛伏在朝廷中,是為了顛覆大盛,匡復正統。
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切。
楊旭堯曾經想不通為何伯祖父會私藏起先帝的遺詔,當時楊家已經位極人臣,尊榮無限,何必要冒著這等抄家滅族的風險呢。
原來對楊家來說,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楊旭堯還記得當時先帝是在五臺山駕崩的,身邊的親信只有伯祖父楊暉。
所以,伯祖父才會藏起了先帝的遺詔,又暗中投向了慕建銘,假傳聖旨,聲稱先帝屬意將皇位傳給慕建銘,就是想讓崇明帝與慕建銘兄弟倆兄弟相殘,朝堂分崩對立,最好鬥個你死我亡,讓大盛由內崩亡。
而楊家就能順勢而起。
然而,楊暉的命不太好,他才剛做第一步,就死了。
他和他的長子一起死在了一場山石滑落的意外中,他們死得突然,所以當時才會有人以為是崇明帝為了遺詔的事恨上了楊暉,殺人滅口。
楊家真正的身份是一件關乎闔族性命的機密,所以,每一代只有家主選中的繼承人會知曉一切,楊暉那一代,也唯有楊暉父子倆才知道這個秘密,其他人全都一無所知。
當年楊暉父子死得突然,根本來不及將楊家的秘密告知其他人,楊家也是因此斷了傳承。
祖父楊羲只以為天上掉了餡餅,渾渾噩噩地得了慶元伯的爵位,全然不知道楊家的秘密,自慕建銘登基後,祖父十幾年來就知道一味討好慕建銘,才會讓楊家淪落到被奪了爵位、任人踐踏的境地!
楊旭堯看了藏在牌位中的那封密信後,不但知道所有的秘密,而且還得到了祖輩藏起了財富,以及一支聽虎符號令的私兵。
楊家在大盛朝潛伏了百餘年,有祖輩時代的積累,積累的可不僅僅是金銀財寶,還有不少用金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比如製作火器的圖紙和工坊。
比如鐵礦與硝石礦。
比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