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卻有人上門了,說有關於泰初寨存亡的要事要和他密談。
所以,肖天答應一見。
他們約在了曲襄城中的一家茶樓中見面,肖天並非是獨自來的,還帶了三個親信同來。
其中兩個親信隨肖天進了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雅座,另外一人則守在了雅座外。
一個著青色直裰、留著山羊鬍的中年人已經等在了裡面。
兩個親信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人,其中的虯髯鬍目露不善,一手跨在刀鞘上,彷彿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不客氣地會拔出鞘中之刀;另一人三十來歲,相貌儒雅,著一襲藍色直裰,不時拈鬚,看著是個謀士。
“肖大人,請坐。”
青衣中年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三人,唇角含笑,對著肖天伸手做請狀。
肖天和那藍衣謀士坐了下來,虯髯鬍則挎刀站在一旁,警戒地看著四周,渾身緊繃。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肖天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
虯髯鬍介面道:“你,別想危言聳聽!”什麼關乎泰初寨存亡的要事,照他看,怕不是在故弄玄虛。
青衣中年人面不改色地從袖子裡掏出了一份摺子,順手遞向了肖天,“請大人先看看這個!看了之後,大人自然就明白鄙人的意思了。”
肖天立刻開啟了摺子,先看了落款,目光在“馮向忠”這個名字上停頓了一下,腦海中隱隱約約地浮現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他不耐煩與那些繞繞彎彎的文官打交道,基本上是由章文澈負責的,他只記得這個馮向忠應該是晉州知府。
肖天將目光右移,這才認真地看起手中的摺子來。
他沒看幾行就意識到這道摺子是馮向忠給新帝的第二道摺子了。從這道摺子的內容,也約莫可以推測出前一道摺子寫了些什麼,馮向忠向新帝彈劾自己暗中勾結南懷人,還說他已經找到了“證據”,所以才上了這道摺子。
肖天的目光在“證據”兩個字上凝滯了片刻,右眉微挑。
這道摺子上所述算是“確有其事”。
經它的提醒,肖天一下子就想起這件事了。
這個月的月中,曾經有一個人來曲襄城找過自己。
對方自稱是依附於金家寨的的一個小山寨石崗寨的寨主施虎,說他當初會投靠金家寨是懼於其淫威,為了寨子上下五百號人的性命,現在他想棄暗投明,投效泰初寨。為表他的誠意,他還奉上了二十箱武器,其中一箱還是火銃。
此外,施虎還透露了一個資訊,說是金家寨已經派大軍前往永衛城與洪山一帶,接應這兩處的金家寨殘匪,讓肖天務必小心,千萬不要陷入被金家寨兩邊夾擊的境地。
施虎走後,肖天就下令大軍休整幾日,倒不是怕了金家寨的援軍,而是令有成算……
肖天眸光微閃,隨手將摺子合攏。
也就是說,這道摺子裡寫的事有七八成是真的,細節上卻是有些微妙,是馮向忠在理所當然地臆想,又或是他在加油添醋呢?
無論如何,外人乍一看,這摺子寫得似乎有理有據,合情合理。肖天自覺如果是他看了,也會信上六七分。
那青衣中年人一直在觀察肖天的一舉一動,見他動了動眉梢,覺得他的心應該動搖了,唇角翹了翹。
他斟酌著言辭又道:“肖大人,這道摺子是晉州知府馮向忠給京城的皇帝上的摺子,上面有官印,假不了,大人想必也能看出來。這應該是他給皇帝上的第二道摺子了,想來此刻前面第一道彈劾您的摺子已經到了皇帝的手上了。”
虯髯鬍一聽“彈劾”,面色霎時更冷了,一雙銳利的眸子裡精光四射,就算他沒看到這道摺子寫了什麼,也能猜到這是那個什麼晉州知府暗中告他們老大的狀。這一狀告得恐怕還不小!
藍衣謀士也是面色一凝。朝廷上的勾心鬥角一向極為複雜,不知道多少權臣在權力鬥爭中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他們終究是“匪”,先天上就落於下風。
氣溫急轉直下,連窗外出來的微風似乎都染上了幾分寒意。
街道上的喧囂聲似近還遠。
雅座中靜了片刻,那青衣中年人繼續道:“肖大人,您想想,皇帝若非是疑心大人,又怎麼會令馮向忠悄悄地盯著大人。”
“大人怕是不知道吧?地方官員上折都是要經過通政使司的,只有得了皇帝的允許,大臣才能暗中給他上密摺,直達天聽。”
“這古往今來,但凡皇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