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看完之後,就把摺子遞給了岑隱,道:“你知道馮向忠嗎?”慕炎對這什麼馮向忠根本沒什麼印象。
岑隱飛快地也看完了摺子,眸色幽深,如數家珍地說道:“馮向忠,是隆治三年的進士,此後就外放為官,曾在豫州、湘州與晉州任職,也算是步步高昇了。”
“此人有幾分能力,功利心重,三年前,他能三級跳地拿到晉州知府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嚮慕建銘告發了上一任晉州布政使程仕為和晉州知府劉譽。”
“程仕為也委實荒唐,因為閻總兵遠赴南境,他竟把手伸到了晉州衛,文武勾結,擅自增加賦稅,以致民不聊生,山匪為患。”
“罪證確鑿,程仕為和劉譽被撤職,流放,馮向忠才做了這晉州知府。”
岑隱又把摺子遞迴給慕炎,慕炎又將這道摺子看了一遍,眸光閃爍。
說句實話,馮向忠的這道摺子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確實有理有據,要不是慕炎自己對肖天有信心,怕是多少會疑心一二的。
慕炎修長的手指在摺子邊緣摩挲了兩下,心裡琢磨著:馮向忠這到底是被人誤導,還是與誰串通了呢?
這時,那個小內侍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擺著好幾個白瓷酒壺以及幾個小菜。
原本只有四菜一湯的圓桌一下子就豐盛了不少,酒香四溢。
慕炎做了個手勢,屋子裡的兩個內侍就退了出去。
慕炎從摺子裡抬起頭來,鄭重道:“大哥,你找人盯著點,不能讓肖天出了什麼事。”
岑隱神情複雜地看了慕炎一眼,似有幾分欲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麼。
慕炎當然能猜到岑隱在想什麼,只是這件事實在沒法說,這會是他心中一個永遠的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想著端木緋,想著楚青辭,慕炎仰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鳳眸璀璨。
於是,當天就有一隊影衛被派去了晉州。
此刻遠在晉州曲襄城的肖天,也確實有點傷腦筋了。
去歲十月,肖天從京城抵達晉州後,當時令三萬禁軍紮營待命,自己先回了一趟泰初寨,見了寨中的弟兄。
此前他受傷躲在建寧寺的時候也曾經遞了信回去,告知兄弟們他沒死的訊息,但是他的信被徐大堅攔截了,所以,訊息並沒能遞進寨子裡。
再後來,肖天跟著慕炎回了京城,彼時他心裡是防著慕炎的,所以,就再也沒有往泰初寨遞信。
這趟肖天回泰初寨的時候,寨子里正亂著,分裂成了兩個派系,一撥人被徐大堅攛掇了,認為肖天已經死了,要把徐大堅扶為新的寨主;另一撥人則認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肯服,兩個派系吵得不可開交,劍拔弩張得幾乎要動上手了。
肖天回去後,立刻將局面鎮壓住了,直接與徐大堅翻了臉,並把投向徐大堅的一撥人全都逐出了泰初寨。至於徐大堅,本來就心虛,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就帶著他的黨羽離開了。
短短兩天,泰初寨就被肅清,寨子裡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寨中計程車氣也難免有些萎靡,畢竟離開的這些人也曾經是和他們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
待寨子的局面初定後,肖天才把朝廷招安的事告訴了兄弟們,也包括朝廷開出的條件。
第一,泰初寨上下皆無罪;第二,朝廷給了他三萬禁軍助他平定晉州,待晉州平定時,論功行賞,泰初寨的兄弟們也可以憑軍功建功立業。
朝廷擺出了十足的誠意,開出的條件也是格外優渥,再加上肖天本人在寨子中的威望,寨子裡因為分裂而消沉的氣氛很快一掃而空,兄弟們都振奮起來了。
如同慕炎曾經跟肖天說過的那番話,可以當良民,誰又願意為匪!
可以建功立業,誰又願意庸庸碌碌地過一生!
肖天也是故意挑了這個時間說招安的事,他就是想把寨子裡有二心的人全都清除出去,才能斷尾求生。
徐大堅之所以背叛了自己,是想著功名利祿,那些投向徐大堅的人也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思的,如果肖天一回來就說招安的事,這些人反而不會主動走,反而要多花時間清理內部。
之後,肖天將泰初寨的弟兄們重新整合,整出了一支一萬二的泰初軍,加上慕炎給的三萬禁軍與火銃營,如虎添翼,又有自稱是他姑父的章文澈在朝廷這邊給他周旋,行了不少的方便。他在晉州可謂如魚得水,連戰連勝,短短三個多月,就從金家寨手中收復了不少城鎮。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