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得很,您只要跟著攝政王一起行個禮、磕個頭就可以了。”
“我先與姑娘大致說說,姑娘就隨便聽聽。我從宮中帶了兩個嬤嬤過來,這兩天再讓她們跟姑娘細說,姑娘可以提前演練一下。”
範培中的態度客氣極了,生怕端木緋不肯去。
端木緋好不容易截著範培中的話尾表了態:“這是應當的。”
崇明帝后和鎮北王夫婦遷陵那日去磕個頭本就是應該的。
範培中如釋重負,看著端木緋笑得更殷勤了,覺得端木家這位四姑娘性子真是好,配慕炎那個不按理出牌的攝政王實在是可惜了……
範培中在心裡感慨地想著,再一想,又覺得好像不太對。慕炎再不著調,那也好歹是未來的天子,自己這麼想,是不是有點大不敬呢?!
範培中趕忙端起茶盅,掩飾自己的失態。
他理了理思緒,細細地說了起來:“端木四姑娘,欽天監已經擇了吉時,當日一早,攝政王會率文武百官從午門出發,先往太廟,告祭祖先……”
接下來的一盞茶功夫,屋子裡只剩下了範培中一個人的聲音。
碧蟬聽著這些繁瑣枯燥的儀程,只聽得頭都大了,覺得這位範尚書還真是會睜眼說瞎話,剛剛居然還敢厚顏說儀程“簡單”。
端木緋過耳不忘,聽過一遍就把儀程記住了。
範培中與端木緋說完了儀程後,就沒再久留,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了那兩個教導禮儀的老嬤嬤。
端木緋吩咐人先帶這兩個嬤嬤下去安置。
兩個嬤嬤就隨綠蘿先退下了,她們前腳剛走,後腳端木紜就聞訊而來。
“蓁蓁,我聽說簡王把鎮北王夫婦的棺槨送到了京城,可是真的?”端木紜直接問道,在妹妹的身旁坐下了。
“嗯。”端木緋點了點頭,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了,“阿炎打算讓鎮北王夫婦也和他父皇母后的遺體一併遷入帝陵。”
“……”端木紜抿唇沉默了,腦海中浮現某張俊美的面孔,心口猛地一縮。
他一定很難受吧。
端木紜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帕子,這一瞬,她心底升起一股衝動,她很想去找他!
端木紜的櫻唇抿得更緊了,終究還是把這股衝動忍了下去。
“姐姐……”知端木紜如端木緋敏銳地感覺到姐姐有些不對勁。
端木紜聞聲朝妹妹看去,把手裡的手爐塞給了妹妹,“你出來怎麼也不揣個手爐,瞧瞧你,手都凍紅了。”
端木紜不僅把暖烘烘的手爐給了端木緋,還用自己的手心給她捂著手背。
端木緋對著端木紜露出又乖又甜的笑容,嘟囔著抱怨道:“我本來揣著糰子給我當手爐的,可是這傢伙,見這裡人多,就丟下我跑了。”
彷彿在印證端木緋的話一般,廳外的花叢間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小狐狸從一叢茶花間飛竄而過,一下子就跑得不見影了,看它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往湛清院的方向去了。
端木緋終究沒能盼回她的“狐狸”暖手爐,小狐狸不喜歡生人,可是端木緋偏偏要跟著兩個生人學規矩學禮儀。
兩個嬤嬤都是從宮裡出來的,這若是對著別人,肯定是多少有幾分傲氣的,但是面對端木緋,她們哪裡敢託大,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敬,始終是笑臉相迎,恭恭敬敬的。
即便說規矩,她們也是輕聲細語,無論端木緋做什麼動作,這兩人都是讚不絕口:
“拜時,雙膝跪地後,兩手先到地,再拱手,同時低下頭去……很好!”
“姑娘這動作做得真標準,增一分則太過,減一分則太浮。”
“四姑娘,很好,就是這樣,您真是舉一反三。”
“……”
各種溢美之詞不絕於口。
別人對自己客氣,端木緋自然也投桃報李,笑道:“是兩位嬤嬤教得好。”
兩個嬤嬤聞言,那是受寵若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眼角露出深深的皺紋,心裡嘆道:四姑娘真是太好伺候了!所有的儀態都是標準的像尺子量過一樣,她們教過的命婦也不少了,就沒四姑娘這麼省心的,每次都是一教就會。
端木緋學得輕鬆,兩個嬤嬤也教得輕鬆,也算是賓主相宜。
倒是當晚,端木憲回府時,知道小孫女得跟著宮裡的嬤嬤學規矩,心疼壞了。
端木憲立刻讓人把端木緋叫來了外書房,噓寒問暖地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