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問慕炎什麼時候把崇明帝后的遺骨遷進去,讓慕炎暫且按下了。
慕炎就是在等君然把鎮北王夫婦的屍骨從北燕帶回來,這件事一日不確定,慕炎也不敢聲張,怕的就是岑隱期望太大,卻讓他失望。
總算,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現在,他們總算可以把他們的父母都好好安葬,這一天,他們兩人都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嘩嘩譁……”
慕炎又拿起白瓷酒壺給自己斟了酒,然後給岑隱也添了酒。
岑隱捏住酒杯,艱聲又道:“姐姐的屍骨早先年我已經尋回來了,也一同遷去陪父王與母妃吧。”
慕炎頷首“嗯”了一聲。他早就在陵墓中給薛家小郡主也留下了位置。
屋子裡又靜了下來,寂靜無聲。
岑隱慢慢地執起那白瓷酒杯,垂眸看著那杯中清澈的酒水,恍如有一泓清泉映在他狹長深邃的眼眸裡,瞳孔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往事猶如那淺淺的漣漪在他眸底散開……
岑隱驀地動了,再次仰首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舉止豪邁,之中又隱隱透著一股悲涼的氣息。
窗外的寒風更凜冽了,梅枝在風中婆娑起舞,那臘梅的花香也隨之變得更濃郁了。
“大哥,我帶了樣禮物給你。”慕炎放下酒杯,把他帶來的那個長盒一把抓起,往兩人之間的小方几上一放。
岑隱怔了怔,開啟了面前的這個長盒。
盒子裡,赫然擺著一張漆黑的牛角長弓和十來支鵰翎羽箭,油光水滑的弓身上刻著繁複精緻的花紋,似閃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慕炎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道:“那個叫答凜的匠人還在圖歷城裡,他的手藝更精進了,我剛看到時候,差點想私吞不給你了。”
岑隱恍若未聞,拿起了盒子中的長弓,輕輕地扯了下弓弦,弓弦發出嗡嗡的響聲。
慕炎笑著問道:“大哥,要不要試試看?”
岑隱以動作回答了慕炎。
他站起身來,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目光看向窗外,一點點地把弓弦拉開,慢慢地把弓拉滿。
弓如滿月。
岑隱靜止不動地站立了幾息,然後驟然放弦。
“嗡!”
那弓弦再次在空氣中顫動起來,空氣似乎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劈開了。
岑隱把弓又從左手送到了左手,墊了墊後,讚道:“好弓!”
這弓非常趁手,完完全全是按岑隱的體型和臂力訂做的。
慕炎微微一笑,提議道:“大哥,我們比比?誰輸就誰罰一杯,平手就各罰一杯,怎麼樣?”
岑隱的回應是從長盒裡拿出一支鵰翎箭,嫻熟地搭箭、拉弓,箭尖瞄準窗外的一棵臘梅樹,然後放箭。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嗖”,羽箭如流星般射出……
羽箭射中了一朵臘梅,然後帶著花繼續往前飛馳,射在後方的一棵梧桐樹上。
“簌簌簌……”
梧桐樹的樹幹、樹枝都劇烈地抖動著,紛紛揚揚地落下一片片黃綠的梧桐葉。
慕炎自信地勾唇一笑,接過了岑隱手中的長弓,也是搭箭拉弦放箭,一氣呵成。
“嗖!”
羽箭離弦而出,也精準地射穿了一朵臘梅,然後將這朵臘梅也釘在了梧桐樹上的第一朵臘梅上。
“平手!”
慕炎舉起酒杯,與岑隱對飲了一杯。
第二輪由慕炎先開始射第一箭,這一箭,慕炎一箭雙鵰,射中了兩朵臘梅,而那棵梧桐樹再次成了可憐的箭靶子,又抖落了一大片殘葉。
岑隱有學有樣,也一箭射中兩朵臘梅,然後射在了同一個位置。
又是平手。
兩人再次高舉酒杯,對飲了一杯。
其實兩人箭術相當,也不是真的在比箭,也就是拿它當酒令比著玩罷了。
外面的小蠍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督主在射箭玩,連忙吩咐下去,讓人去取更多羽箭來,務必要讓督主玩得盡興。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射箭,一邊說閒話,不知不覺中,庭院裡的那棵梧桐樹已經被紮成了刺蝟。
酒水更是足足喝了七八壇,桂花酒、葡萄酒、竹葉青、桑落酒、秋露白……
從下午一直喝到了半夜,喝到後來,兩人早就忘了射箭,只是隨性地喝著酒,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趴下的也不記得了……
當岑隱醒來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