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估計祖父也聽不進去吧。
祖父一向就是個喜歡居安思危的人,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他高興就好。
端木憲其實是抽空回來的,回外書房換了一身衣裳後,他又匆匆走了。
姐妹倆就胳膊挽著胳膊朝著內院方向去了。
“姐姐,剛剛祖父說什麼‘邪祟’,你也知道?”端木緋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
端木紜本來是不想說這些來汙了妹妹的耳朵,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五一十地說了。
她從三月十四日端木綺約她去清淨寺說起,一直說到了十五日她從公主府被帶去京兆府公堂後發生種種。
“……”端木緋抿了抿唇。
自己的事自己知,她的確是一縷幽魂,從這點上來說,端木綺沒有說錯。
端木緋沉默了,眸色幽深。
端木紜一邊往前走,一邊憤憤道:“那日十有八九是楊旭堯慫恿端木綺把我約去清淨寺的,端木綺也不過是楊旭堯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
楊旭堯怎麼還沒有被抓到!端木紜皺了皺眉,暗道。
被眾人所惦記的楊旭堯已經在一眾死士的護送下,逃到了冀州與晉州的邊界。
這一路,楊旭堯風餐露宿,日夜兼程,又要躲避朝廷追兵的追擊,根本顧不上儀容了,頭髮上、衣服上都沾滿了塵土,下巴上更是鬍子拉碴,再不似京城的貴公子,反而像個亡命之徒。
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這才短短那麼幾天,他就瘦了一大圈,看來既憔悴,又狼狽,哪怕端木綺復生,怕也一時忍不住眼前這個人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了。
此刻,楊旭堯正席地坐在地上,背靠著樹幹,手裡拿著一塊乾糧,心不在焉地吃著,偶爾仰首咕嚕咕嚕地喝著牛皮水袋裡的水,又豪邁地以袖口擦擦嘴。
他的周圍有十幾個死士正挎著長刀四下巡邏,他們警戒地注意著四面八方的動靜。
須臾,一個著青色短打的中年死士策馬而來,其他死士一看他,就立刻放了行。
中年死士策馬來到楊旭堯身側,然後利落地翻身下馬,抱拳對著楊旭堯行了禮,稟道:“公子,沒有發現追兵的蹤跡。”
楊旭堯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了一聲。
這是這些天來,他聽聞的第一個好訊息了。
可即便如此,楊旭堯的眉頭依舊深鎖,眸子裡明明暗暗地閃爍著,心中鬱結難消。
自從他繼承了楊家的一切後,所有的事都十分順利,他已經習慣並享受這種順利了。
他用著楊家的資源和金銀開路,這些年順風順水,一步步地在暗中擴張他的勢力。
這一次,楊旭堯也是早早就計劃和佈置好了一切。
把端木紜牽扯進來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極為重要的一步。
他的用意是拿端木紜來牽制端木緋,如此就可以逼迫端木緋助付盈萱進宮,不然,依新帝對岑隱的忌憚,就算付盈萱這邊成功地勾上了新帝,新帝也可能是不認賬的,付盈萱總不能去衙門告新帝始亂終棄吧?
只要付盈萱順利進宮,就可以讓他與她的孩子變成慕炎的皇長子。
接下來,就簡單了。
他只需要靜待時機,藉著慕炎的手先收拾掉岑隱,之後,慕炎就再無任何利用價值了。
慕炎就可以去死了,能夠繼位的皇子也只有自己的孩子。
楊旭堯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乾糧,眼神陰鷙如梟,“京城那邊現在怎麼樣?”
那中年死士立刻就回道:“現在邪祟的流言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連冀州這邊都聽聞了,京城肯定手忙腳亂,暫時應該顧不上我們了。”
“……”楊旭堯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卻。
當初,他是想要牽制和拿捏端木緋才弄出這邪祟的言論,還特意散佈了這些傳言,又利用那些年輕氣盛的學子來推波助瀾,就是想以這個把柄來控制脅迫端木緋,讓端木緋從此不得不為他們所用。
那也等於是他在慕炎的身邊安插了一個慕炎怎麼也不會懷疑的眼線,還可以一舉兩得地讓付盈萱以後在宮裡的日子好過些。
可是,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敗得太輕易了。
計劃才開始了這第一步就敗了,端木紜澄清了殺人的嫌疑,付夫人與付盈萱母女也被安平拿下了。
直到現在,楊旭堯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明明端木綺順利地把端木紜約到了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