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重新回到高位,這一次,他勢必會成為內廷十二監的第一人,他會取代岑隱的位置,成為新帝最信任的人!
時間在這個時候過得尤為緩慢。
終於,皇帝放下了筆。
慕佑景的神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為複雜,混雜著緊張、興奮、激動等等,交織在一起。
就算不用問,文永聚也知道,皇帝已經寫好了詔書。
接下來,還差一個步驟了。
慕佑景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了印泥罐子,送到了皇帝手邊。
寫完了詔書後,皇帝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就像是上戰場廝殺了一番般,精疲力盡,他顫著手用大拇指沾了些紅色的印泥,然後把大拇指按在了詔書的左下方。
成了!慕佑景與文永聚不近不遠地對視了一眼,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慕佑景正要收起詔書,只聽“砰”的一聲,寢宮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踢開了。
糟糕!文永聚瞳孔猛縮,面露驚恐之色。
慕佑景也是駭然,下意識地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就見羽林衛指揮使高則祿帶著一眾羽林出現在寢宮入口,聲勢赫赫,高則祿笑吟吟地望著寢宮內。
還好,不是岑隱!
皇帝、慕佑景和文永聚齊齊地都鬆了一口氣。
慕佑景還記得自己打扮成了內侍,連忙移開了目光,垂眸站著,拳頭緊握。
高則祿目光淡淡地掃視了裡面半圈,帶著兩個羽林衛案首闊步地走了進來,先對著龍榻上的皇帝抱拳行了禮:“參見皇上!”
不等皇帝說平身,高則祿的目光就看向了龍榻邊打扮成小內侍的慕佑景,抬手指著他下令道:“拿下三皇子!”
“……”慕佑景被道破了身份,也就不縮著頭了,抬眼朝高則祿看去,眉宇深鎖,面龐上,怒氣漸漸充盈。
“放肆!”文永聚立刻拔高嗓門斥道,“高指揮使,你還懂不懂君臣尊卑了,皇上就在這裡,這裡還由不得你來做主!”
高則祿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看也沒看皇帝一眼。
“三皇子殿下逼宮謀反,罪大惡極,”他隨意地對著空氣拱了拱手,淡淡道,“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高則祿老神在在,嘴裡說得冠冕堂皇,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他眼裡根本沒有皇帝。
胡說八道,無中生有!皇帝、慕佑景和文永聚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慕佑景上前了一步,立刻反駁道:“本宮沒有逼宮謀反,高則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空口白話地汙衊本宮。你是何居心!!”
慕佑景的聲音鏗鏘有力,正氣凜然。
皇帝氣得嘴角直哆嗦,臉色鐵青,對著高則祿顫聲道:“是朕……宣的三皇子,你們都給朕……退下!”
不過是短短几句話,皇帝喘得更厲害了,胸膛起伏不已,好像隨時會接不上氣似的。
文永聚連忙去給皇帝順氣。
高則祿微微一笑,恍若未聞,再次下令道:“還不趕緊拿人!”
他身後的兩個羽林衛立即領命上前,朝慕佑景逼近,慕佑景帶來的那個小內侍連忙擋在了主子身前。
其中一個羽林衛一腳踢開了那個小內侍,那小內侍踉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腰撞到了不遠處的一把圈椅上,發出一記痛苦的悶哼聲,摔倒在地。
跟著,兩個羽林衛三兩下就制服了慕佑景。
場面一團亂。
這一幕看得皇帝更怒,虛弱的身子如風雨中的殘葉顫抖不已。
“高則祿,你這是要謀反嗎?!”文永聚雙目充血地瞪著高則祿,慷慨激昂地又斥道,“你們羽林衛隸屬上十二衛,乃是皇上的侍衛禁軍,理應護衛皇上。可你,你被一個閹人利用,目無君上,謀逆犯上,你們這幫亂臣賊子!”
文永聚越來越激動,幾乎喊破了音。
高則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說來是文公公放三皇子殿下進來的吧?你與他莫非是一夥的?”
“來人,也拿下文公公!”
話落的同時,又有個另個羽林衛面目森冷地衝了進來,輕而易舉也把文永聚給拿下了。
皇帝只覺得渾身發寒,嘴裡喃喃地叫著:“放肆……放肆……”
慕佑景不死心地掙扎著,叫囂著:“放開本宮!”
“父皇已經立了本宮是太子,詔書就在此,本宮是太子,本宮沒有謀反,你們才是犯上的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