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興王妃,此刻身在怡親王府正廳的怡親王妃也是驚了。
“皇后娘娘到底想幹什麼?!”
怡親王妃怒氣衝衝地對著來人說道。
若是端木緋現在在這裡,怡親王妃已經衝上去與她理論了。
廳堂裡氣氛微凝,空氣沉甸甸的,連窗外的烈日都被雲層擋住了,天空中陰沉沉的。
旁邊的那些嬤嬤和丫鬟們面面相看,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說話。
怡親王妃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重重地拍了一下手邊的案几,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再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可是怡親王府,可不是他們能隨意撒野的地方!
怡親王妃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怒意翻湧,心道:皇后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岑隱現在不在京,她這麼亂來,就不怕沒人撐腰把她自己的後位給弄沒了嗎?!
面對火冒三丈的怡親王妃,總管太監與金吾衛副指揮使依舊氣定神閒。
總管太監笑呵呵地說道:“還望王妃莫要冥頑不靈,執迷不悟,只要王妃把那梳子還了,皇后娘娘一向大度,不會怪罪王妃的。”
總管太監說起話來,一派冠冕堂皇的樣子。
誰偷皇后的梳子了!怡親王妃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行禮聲:“王爺。”
怡親王妃聞言,精神一振,激動地朝廳外望去。
廳外的庭院中,一個三十五六歲、著寶藍色直裰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面容威儀,渾身釋放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們好大的膽子,貿貿然闖到本王的府中!”怡親王一邊喝斥,一邊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眉宇緊鎖,“到底是誰在皇后面前挑撥?”
怡親王說話也算是留了一分,沒直接把責任推到皇后的身上。
有了怡親王在,怡親王妃的底氣就足了,原本還勉強壓抑了幾分的怒火爆發出來,對著嬤嬤吩咐道:“李嬤嬤,把那把梳子取來!”
小丫鬟早就取來了那個裝梳子的木匣子,李嬤嬤接過匣子開啟了蓋子,露出匣子中一把雕刻著三隻貓兒的桃木梳。
怡親王妃指著匣子裡的那把桃木梳,看也沒看一眼,冷聲道:“這是早上皇后娘娘賞的!”
頓了一下後,她又嘲諷地加了一句:“皇后娘娘要是後悔了,就拿回去好了!”
怡親王妃心裡不屑,覺得虧端木緋還是堂堂皇后,真沒見過世面,就這麼一把破梳子當成寶,明明當眾賞了出去,竟然又不認了,還要巴巴地派人興師動眾地來討!
莫不是以為自己稀罕這梳子會不肯還不成?!可笑,真真可笑!
怡親王的目光朝那木匣子看去,心裡咯噔一下,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皇后讓金吾衛出動,甚至不惜把王府圍起來,鬧得這麼大,僅僅只是為了一把梳子?
這時,李嬤嬤把那裝梳子的木匣子呈到了總管太監與金吾衛副指揮使跟前。
總管太監目光淡淡地掃了那木匣子一眼,幽幽嘆道:“王妃,您別開玩笑了!皇后娘娘丟的是一把王慶仁親手所制的梳子,這把破梳子又豈是那王慶仁所制!!”
怡親王妃瞪大了眼,覺得對方簡直厚顏無恥。
她憤然地指著那匣子道:“這把梳子就是皇后娘娘所賜,當時慶王妃、興王妃她們都在,她們都可以為本王妃作證!”
怡親王妃活到這把年紀,還從未遇到過這種荒謬的事。這一刻,她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總管太監還是笑呵呵的,又道:“王妃,咱家也不是空口說白話。有賬冊為證,當時皇后娘娘賜的是王慶仁制的桃木梳,這把梳子雖然是桃木的,可是雕工平平,怕是市集上隨處可以買的,可不是王慶仁制的。”
“你這是睜眼說瞎話!”怡親王妃簡直要瘋了,一張保養得當的面龐漲得通紅。
怡親王遠比怡親王妃要敏銳多了,眉心微微蹙起,思緒轉得飛快:不對勁,皇后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鬧這麼一出的……
怡親王的臉色更凝重了,就聽總管太監慢條斯理地又道:“既然王妃不認,那就好好查查便是了,看看這王慶仁制的梳子到底在不在府上。”
金吾衛副指揮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抬起了右臂……
猶如一道驚雷驟然劃過,怡親王心頭一亮,瞬間明白了。
原來如此!
一定是皇后看出來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