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幾句,就被那些不長眼的學子給懟了:
“你非議皇后娘娘,是何居心?!”
“皇后娘娘敢令京兆府當眾審理此案,光明正大,可見問心無愧!”
“依小生之見,內廷司若是問心無愧,那就讓京兆府查好了。”
“就是就是。徹查之後,若是內廷司確實清白,豈不是可以堵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
那些學子全都盲目地支援皇后徹查內廷司。
順王覺得所有人簡直都是瘋了,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心口像是有一頭犀牛在橫衝直撞著。
興王在心裡幽幽地嘆氣,心頭雪亮:現在皇后不僅有皇帝與百姓的支援,還有那些學子的擁護,還有誰能動得了她呢?!
皇后的地位已經穩如泰山,牢不可破了!
這一切,禮親王其實也是看在眼裡的,但是他有他的顧忌,怡親王到底是宗室的人,是他的皇侄,他又是宗令,於情於理,他能拉怡親王還是想拉他一把的……事已至此,已經不可為了。
禮親王負手而立,沒再說話。
又是一陣微風拂來,吹得上方的枝葉搖曳,在眾人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襯得他們的神情更為複雜。
一旁的興王也抿唇沉默了,他知道徹查內廷司之事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這一刻,興王突然有些後悔了。
也許自己根本就不該牽扯進來,畢竟他們興王府從內廷司得到的好處其實連皮毛也稱不上,何必為此對上新帝與皇后,不值當的!
周圍靜了下來,太陽漸漸地西斜,暖風徐徐,吹得眾人愈發氣悶,透不過氣來。
須臾,敬王乾咳了一聲,無奈地問禮親王道:“皇叔,真得不能挽回了嗎?”
“皇上心意已決。”禮親王點了點頭,“他的性子你們也知道的。”
對於這位新帝的強勢與任性,敬王等人也是深有體會的。
禮親王看向了順王,勸道:“順王,你和怡親王一向關係不錯,你去勸勸他,讓他向皇上低個頭,主動交出內廷司,說不定皇上會念在他曾於國有功的份上,保住他的爵位。”
敬王猶不死心,猶豫了一會兒後,又道:“難道就不能讓那些大臣……最多給他們些好處便是。”
敬王說得含糊不清,意思是,讓大臣們在朝上施壓。
其他王爺們神色各異,有的人又露出一絲希望,有的人早就心灰意冷,有的人眉頭緊皺,心亂如麻。
禮親王又嘆了口氣,反問道:“誰敢?”
敬王啞然,在心裡搜尋了幾個名字,但又迅速地一一否決,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禮親王接著道:“沒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誰敢為了這點銀子去出頭?”
內廷司這盆水本就混,裡面盤根錯節,水深得很,普通的官員都不會輕易涉入內廷司的案子裡,畢竟,弄不好非但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會惹得一身腥,有理說不清。
他們宗室說到底也是這麼多年得了好處,才“必須”站在怡親王這邊。
“而且,”禮親王頓了一下,語調變得更慢了,提醒道,“別忘了,咱們那位皇后的靠山硬著呢。”
想到那位遠在懷州的“靠山”,一眾宗室王公們都嚥了咽口水。
是啊,沒有牽扯到自身的利益,誰敢為了這點銀子,去對上皇后?
畢竟誰人不知對上皇后,那就是對上岑隱!
“……”
“……”
“……”
一眾王爺們再次默然,一個個心煩意亂。
內廷司的銀子他們也拿了十幾年了,就算一開始拿得不踏實,到後來享受著銀子帶來的好處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從來都不覺得會到如今的地步。
幾位王爺三三兩兩地彼此交換著眼神,想到了從前。
其實從前廢帝在位時,也不是沒有人要查過內廷司,但後來皆是不了了之。
廢帝這人耳根子軟,只要他們對著他有意無意地吹幾句耳邊風,廢帝自會處置那些個對內廷司提出質疑的官員,最後那些官員被貶的貶、外放的外放。
一次,兩次後,自然也就無人敢再打內廷司的主意!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們卻是有力沒處使……
順王揉了揉太陽穴,頭痛欲裂。
怡親王每年都給自己十幾萬兩白銀,這些銀子足夠他們闔府的人過著舒適奢靡的生活了,要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