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維護他,朕也是明白的,但是,皇叔祖,您別忘了,這點好處是從朕的口袋裡挖出去的。”
“您覺得,宗室能不能拿得住?”
慕炎隨手收起了摺扇,那“啪”的一記聲響似乎敲打在了禮親王的心口。
禮親王神情複雜地看著慕炎,欲言又止,心沉了下去。
既然該說的都說了,慕炎也就不打算留禮親王了,語氣淡淡地打發道:“皇叔祖,您要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禮親王的嘴巴張張合合,複雜的心緒最後化成一句長長的嘆息。
禮親王站了起來,對著慕炎行了禮,就隨一個小內侍退了出去。
御書房外,順王、興王、敬王等王爺們全都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有人來回走動著,有人伸長脖子望著御書房的方向,有人不時找守門的內侍打探訊息。
見禮親王垂頭喪氣地從御書房裡出來了,他們皆是心一沉,隱約猜到了結果。
果然——
“這件事怕是不成了。”禮親王毫不隱瞞地直言道。
“……”
“……”
“……”
眾王爺皆是眉宇緊鎖,心裡浮現同一個想法:莫非這件事其實是皇帝的意思?!
順王急躁地脫口道:“皇上……莫非真要整治內廷司?”
“是。”禮親王點了點頭,眸色幽深,透著幾分無奈,幾分感慨,幾分唏噓,“哎,也是怡親王這些年做得太過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畢竟新帝不是戾王,端木皇后也不是那位謝皇后。”
想著慕炎說到皇后時的神情,禮親王的神情更為複雜,感慨地說道:“咱們這位皇后,可不是歷朝歷代能相比的。”
禮親王這句話直中要害。
“……”眾位王爺微微睜大眼,皆是啞口無言。
他們不禁想起了這位端木皇后的靠山,忍不住抖了三抖,心裡發虛:那一位的手段誰不怕呢?!
歷朝歷代,有哪位皇后的靠山像端木緋身後的“那一位”這麼牢靠啊!
突然,一陣風颳著幾片殘葉飛了過來,其中兩片缺口的殘葉恰好落在兩位王爺的鬢髮間與肩頭,但他們都毫無所覺。
禮親王將雙手藏在袖中,又道:“今天京兆府公堂上的,你們也都看到了……”
“……”眾王爺回想著公堂上的一幕幕,頭大如鬥,臉色非常之難看。
這京兆尹號稱父母官,其實就是岑隱的走狗,事事都是向著皇后,句句都是偏幫皇后。
還有公堂外的那些百姓,他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全都一味支援皇后,一個個像是被下了蠱似的盲目。
順王咬著後槽牙,恨恨道:“愚民就是愚民。”
其他幾位王爺也是心有慼慼焉地紛紛點頭。
禮親王神色淡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心裡疲憊,揉了揉眉心道:“愚民又如何?上次祭天,是皇后娘娘求來了雨,天下皆知,這就是鳳命。”
“若是這次皇上說的地龍翻身,皇后娘娘也‘預知’到了,那麼她的地位將穩若泰山。”
得民心者得天下,皇帝以此手掌天下,皇后則以此母儀天下。
“……”一眾王爺們面面相看,都噎住了。
此時此刻,他們都感覺到這事比他們預想得要棘手數倍。
禮親王又道:“還有那些學子……”
想到那些學子,幾個王爺的神情更凝重,也更糾結了,眉心深深地隆起。
下午京兆尹審案時,也有不少文人學子陸陸續續地聞訊而來,全都全力聲援皇后,更有人表示要回去動員同窗們一起上書,支援皇后徹查內廷司。
雖然怡親王妃的這樁案子,一個字沒提內廷司,可是,但凡不傻的都知道這案子其實直指內廷司,那些學子們自然也猜出了皇后的深意,一個叫得比一個起勁,一派眾志成城。
當時的一幕幕在幾個王爺腦海中閃過,頭痛欲裂。
他們的胸口都憋著一口氣,徹查內廷司就等於是挖他們的血肉,以後沒了內廷司的孝敬銀子,他們怕是要拮据度日了。
順王哪裡甘心,怒了,臉色鐵青地說道:“那些個學子都是自詡品性高潔,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其實還不是趨炎附勢,明知道皇后‘栽贓嫁禍’怡親王妃,非睜眼說瞎話。”
順王的拳頭捏了放,放了捏,眼神陰鬱如深潭。
本來,順王還考慮過挑動那些文人學子鬧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