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話,慕炎又道:“去江家看看人是不是真死了。”
何千戶沒立刻答應,而是先看了一眼岑隱的臉色,見岑隱微微點頭,這才抱拳領了命。
何千戶匆匆離去。
慕炎望著何千戶遠去的背影,把手裡的摺扇靈活地轉了兩圈,笑吟吟地說道:“人要是真死了,倒是有趣。”
跟著,慕炎就轉了話題,他再次搭上岑隱的肩膀招呼道:“走走走,不說這些掃興的人了,我們喝酒去!”
守在詔獄外的東廠番子自然也看到了,同樣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遠了。
這個攝政王的臉皮真是太厚了!
這一日,這個念頭在東廠上下的腦子裡迴旋不去。
至於外頭那些觀望著的朝臣更驚,他們本來還在糾結著岑隱和慕炎的關係到底崩沒崩,就看到兩人一起去了雲庭酒樓。
這兩位祖宗一起去喝酒的訊息不消半天就在文武百官間傳遍了。
這下可好了,這些大臣們也都不糾結了,就像端木首輔說得那樣,都好好幹活吧。
但是,緊接著,就又有兩個訊息連著傳來,引得整個朝堂的官員們都懵了。
第一樁是慕佑景竟然沒死,還遠赴數千裡之外的懷州,成了南懷偽王蘇娜的王夫,還要與蘇娜一起討伐大盛。
第二樁是慕佑景的外祖父江德深死了。
本來慕佑景都被皇室除名,還被流放了,江德深在朝堂上也不可能再有所作為了,也沒人去在乎他這個人了,誰想到他死得那麼突然。
這兩件事都與“慕佑景”有關,讓人不得不聯想起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
據說死在流放路上的慕佑景竟然沒有死,那就代表著有一股力量營救了他,而且還給他打了掩護,讓他得以遠赴懷州,會這麼盡心盡力為慕佑景籌謀付出的人,除了他的外祖父江德深外,實在讓人想不出更有可能的人選。
那麼,現在江德深死了,會不會……
在各式各樣的揣測中,眾人便看到錦衣衛有了動作。
一隊錦衣衛從北鎮撫司出發,氣勢洶洶地趕去了江府,他們不僅帶去了仵作,還把江府團團地圍了起來,密不透風。
一炷香後,何千戶就從江府又出來了,親自跑了一趟城南的雲庭酒樓。
此刻是正午,酒樓裡座無虛席,人聲鼎沸。
何千戶的出現讓酒樓中的聲音瞬間彷彿都被吸走似的,大堂陷入一片死寂,一個個都生怕錦衣衛是來拿人的。
何千戶對於旁人的目光全不在意,徑直來到了二樓的一間雅座外,就聽慕炎笑吟吟的聲音自雅座內傳來:“這酒不錯,我吃著比葡萄酒更配這烤鹿肉!”
慕炎和岑隱就坐在窗邊,兩人之間的桌面上擺著七八個菜,最醒目的是一條烤得金黃焦香的鹿腿,肉香四溢。
小蠍也在雅座中,動作嫻熟地給二人切鹿肉。
酒過三巡,酒意正酣,兩人看著言笑晏晏。
雅座中的這一幕看著委實是太和諧了一點,和諧得何千戶反而有些頭皮發麻,總覺得這種看似和諧的氣氛只是一種假象,暗地裡其實是暗藏洶湧。
莫非這又是岑督主與攝政王的一次博弈?
這兩位是在玩“杯酒釋兵權”什麼的?
何千戶心中七上八下的,他定了定神,不讓自己的思維繼續發散。
當他走到岑隱身旁時,神色間已經看不出一點異狀。
何千戶給岑隱行了禮,立刻就進入了正題:“督主,仵作方才去江府檢查了江德深的屍體,江德深不是摔死的,他是窒息死的。”
“江德深的長隨江中易認了罪,說是他把江德深推下樓梯的,但是那時候江德深沒死,所以他在回府的路上又悄悄地把人給捂死了。”
“江中易說,當初他爹為了保護江德深鋌而走險,為他引走盜匪,可是江德深脫險後,甚至沒有設法為他爹收屍。後來他娘悲痛過度,難產身亡。江中易覺得是江德深害死了他爹孃,他恨江德深入骨,才會弄死他為父母報仇。”
說話間,何千戶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又道:“那江中易聽說我們帶了仵作,提前服了毒,招供之後,人就死了。”
何千戶將頭伏低,渾身繃緊,不敢看岑隱。
雖然江中易死意已決,但是督主把這件事交給他們,他們沒把人活著帶回來由督主發落,這就是他們的失誤。
雅座中,靜了下來,只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