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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慕炎、端木緋與許家二老就都移步去了正堂。
來的是趙太醫,他給許家老兩口都診了脈,又開了方子。
等二老都用過湯藥後,慕炎好生囑咐了下人一番,讓他們好生照料二老,有事就去公主報信,之後,慕炎才和端木緋一起告辭了。
整件事發生在短短一個時辰之間,除了二老的幾個親信外,許府其他的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三姑娘已經從府中“消失”了。
對於許府而言,這場風波已經降下了帷幕,而對於外界而言,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外人只看到錦衣衛從許府押走了一個人,即便不知道原因,也足以讓他們浮想聯翩,畢竟許家是慕炎的母家,而錦衣衛是岑隱的人,岑隱拿慕炎的母家開刀,這顯然是一種挑釁,更是一種示威。
這兩人果然要反目了吧!
各府的人都在關注著這件事的進展,想看看慕炎和岑隱下一步分別會出什麼招,有的人興奮,有的人期待,有的人不置可否,也有的人忐忑不安,生怕慕炎和岑隱的決裂會對朝堂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朝堂上下,一時暗流湧動。
然而,事態的發展再一次出乎眾人的意料。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時間從九月進入十月,什麼也沒發生,無論是岑隱還是慕炎,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讓眾人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於是乎,眾人的目光又瞄準了許明禎,想從他身上尋些端倪出來。
許明禎依然每天去衙門辦差,精神矍鑠。
至於許太夫人則四處在尋名醫,據說許家的三姑娘出了痘,病得有些重,有些不太好了。
眼看著許太夫人焦頭爛額的樣子,其他人便也不好意思登門探聽訊息,便有一些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端木憲。
於是,端木憲又一次被人堵在了文華殿的出口。
兩個官員“憂心忡忡”地跑來找他打探訊息,“端木大人,您就給下官透個底吧?攝政王和岑督主到底怎麼樣了?”
“哎,下官這幾天的心就一直懸著啊。每每想來,就寢食難安。”
“朝局好不容易漸漸穩定下來,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端木憲卻是雲淡風輕,與這二人的愁眉鎖眼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隨意地撣了撣袍子,用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訓道:“你們啊,有空打探這些,還不如好好去辦好自己的差,要是閒著沒事就加加班。最近吏部應該挺忙的吧?”
“端木大人說的是。”
兩個官員只能唯唯應諾,拿不準端木憲到底知不知道慕炎和岑隱的事。
端木憲自然看得出他們在想些什麼,心裡還頗為暢快。
端木憲知道端木緋那天也去了許府,當天下衙後就找她打聽過了。端木憲對自家小孫女那是十二萬分的信服,小孫女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端木憲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負手離開了。
只留下那兩個官員在原地恭送他離開,長嘆了一口氣。這沒探聽到訊息,反而還捱了一頓訓。
這裡發生的事根本瞞不住人,幾個路過的官員也看到了方才的這一幕,便也沒人再跑去端木憲跟前找訓了。
等了幾天,都沒能等來這兩人反目,其他人漸漸也消停了。
朝堂再次歸於平靜,朝臣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畢竟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只要不讓他們站隊,無論慕炎與岑隱到底是和是分,那也不過是一場熱鬧罷了。
但也有人不太甘心。
剛送走了幾個同僚的江德深正在一間酒樓二樓的雅座裡,一臉的陰鬱。
他仰首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朝堂太平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好事,可對於現在落魄的江家,卻不是。
有紛爭才有機會。
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江德深一直堅信岑隱和慕炎遲早會鬧翻,本來還以為這一次江家的機會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場空……
江德深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酒杯,手指繃緊,幾乎將那酒杯捏碎。
一旁的長隨連忙給江德深又斟滿了酒,嘩嘩的斟酒聲迴響在空氣中。
雅座裡,酒香四溢。
心情煩躁的江德深食不知味地又將酒水一飲而盡,神色更陰沉了,周身恍如籠罩著一層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