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援下產生,而現在慕炎卻反過來以此來做文章掣肘文臣,仔細想想,這件事還真是極具諷刺。
遊君集不得不懷疑慕炎是不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之前慕炎一直放任那些告病的官員,不聞不問,也就可以解釋了,慕炎是在這裡等著他們呢!
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干係重大。
遊君集難免心中打鼓,躊躇了一下,才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攝政王,這一下子免了這麼多官員,那朝廷豈不是要亂了?”
這可是關於到三分之一的在京文官啊,大盛歷史上從不曾有過這麼大的人員變動!
一瞬間,遊君集十分想念端木憲,想讓他幫著勸一勸這位不按理出牌的攝政王。
慕炎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反問道:“遊大人,那現在亂沒亂?”
“……”遊君集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再次答不上來。
細細回想過去這十來天,當值的官員是變得忙碌了一些,可好像確實沒怎麼亂。明明有三分之一的人請了假。
慕炎還在悠閒地扇著手裡的那把畫著孔雀的摺扇,一派瀟灑狂放的樣子,理所當然地說道:“朝廷上佔著位子不幹活的人太多了,不過是白領俸祿。”
遊君集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眸色漸漸轉為幽深。
他終於明白慕炎的目的了,慕炎這是想要藉此來改革吏治,精減人員了。
遊君集只是想想,就覺得心驚不已,看著慕炎的眼神變得更鄭重了。
大盛朝綿延了百餘年,從一開始上下一心勵精圖治,到歷經幾帝后,朝堂一點點地變得腐朽起來……崇明帝在位不過三年,試圖改革吏治,可惜才初見成效,今上就逼宮上位,朝廷上下又翻了個天。
過去這七八年,今上是越來越荒唐,驕奢淫逸,用所謂的“宣隆盛世”欺騙自己,也欺騙世人,於是上行下效,這朝堂看著光鮮亮麗,其實早就木朽蛀生。
想要改變現狀,就必須大刀闊斧,雷厲風行。
有其父必有其子,慕炎的“野心”不小!
對於大盛而言,這也許就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機會了!
遊君集的心口微微熱了起來,眼眸也隨之發亮,炯炯有神。
慕炎勾了勾唇,氣定神閒地又道:“遊大人,你回去讓吏部好好理理朝堂這些官員的職責,然後按照現在當值的人員查漏補缺,再重新擬一份出來。”
慕炎並非是簡簡單單地直接罷免這些告病的官員,他是讓遊君集以此為基礎重新弄個章程出來。
這件事也是慕炎和岑隱早就商量過的。
他們想要精簡人員,可若是無緣無故地開口要罷免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在京文官,容易在朝中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亂,導致人心動盪,朝局不穩。
所以,在這些人鬧著告病在家後,慕炎就順水推舟,由得這些人鬧騰。
他們既然鬧得告病在家這麼久都不去上衙,那就說明是真有病,以後就回家歇著吧。
如此一來,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削減不少人,之後吏部再進行改革,也可以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與阻礙。
“是,攝政王。”遊君集站起身來,作揖領命。
他一方面為慕炎的老謀深算感到心驚,另一方面也忍不住同情起那些鬧事的官員。
現在有律可循,起因又是他們主動告病在家,這一次,他們怕是要偷雞不著蝕把米,悔得腸子也青了。
這也是他們自己作的。
要不是他們意圖以這種方式來威脅慕炎,也不至於落到這種下場。
在遊君集看來,君臣之間意見相違是常有的事,為臣者可以規勸,可以上諫,卻不能以“告病”作為威脅的武器,此例一開,以後君主有什麼地方不和臣下的心意,難不成臣下要次次以告病威逼嗎?!
遊君集退下了,當然也帶走了這厚厚的一摞摺子。
接下來,吏部可有的忙了。
當天下午,吏部就陸續派人去請了那些抱病的官員,通知他們提前致仕的事,還給了吏部出具的文書。
“什麼?!讓我提前致仕?!”
一個四十來歲的官員不敢置信地拔高了嗓門,傻眼了。
他告病在家歇了十二天了,今天吏部派人叫他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慕炎服了軟,讓吏部出面讓他回去上衙,沒想到收到的是要他致仕的文書。
那中年官員差點沒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如喪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