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慕炎當然能聽明白李傳庭的意思。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鄭重其事地對著李傳庭揖了揖手,目光清亮,一派泰然地迎視李傳庭銳利的眸光。
“好好!”李傳庭笑了,眉宇也隨之舒展開來。
官道上,越來越熱鬧了,人來人往。
他們這群人皆是人中龍鳳,難免引來一些過往路人行商好奇的目光。
太陽越升越高,天氣也隨之炎熱起來。
李傳庭又拉了拉馬繩,朝太陽昇起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閃爍。
突然,他又轉過頭,以提點的語氣說了最後一句話:
“阿炎,你要謹記,你的根基是在軍中。”
他的意思是提醒慕炎不需要去刻意遷就那些文臣。
李傳庭深深地凝視著慕炎,眸色幽深。
他擔心的是,那些“告病”的文臣不會善罷甘休,事情都鬧到這個局面,他們也有些下不來臺了,恐怕還會鬧下去,而慕炎年紀輕,經歷的事也少,現在慕炎還穩得住,可若是那些文臣繼續節節逼近,慕炎又還能“穩”多久呢?!
要是慕炎亂了陣腳,遷就了文臣,而忽視了他原本的倚仗與根基,對他而言,反而不利。
臣強則君弱,君強則臣弱。君臣之間就是一場此消彼長的博弈。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臉上笑容更深,知道李傳庭這句話已經算是推心置腹了。
於是,慕炎也多說了一句:“那些人啊,都是讓養心殿的那位給寵壞了,還以為朝廷缺了他們就不行了。”
慕炎簡單地一句帶過,並沒有解釋得很明確,但是他這麼說,李傳庭也明白了,慕炎心裡自有分寸。
那就好。李傳庭神情豁達地笑了,再次環視李太夫人與幾個晚輩,又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啟程了。你們也都別送了!”
“駕!”
在端木緋等人的目送中,車隊上路了,速度一點點地加快,馬蹄聲與車軲轆聲隆隆地遠去,在官道上激起一片灰濛濛的塵霧。
望著前往遠去的車隊,周圍陷入一片沉寂,眾人皆是默然,一種傷感的氣氛瀰漫在周圍。
京城與閩州相隔數千裡之遠,他們這一走,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逢。
端木紜和端木緋姐妹倆的情緒有些低落。
慕炎看著端木緋這副樣子,心疼極了,他驅使胯下的奔霄朝端木緋又走近了一尺,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
“蓁蓁,等明年你們就能再見了,到時候把你外祖父也一塊兒請來!”慕炎討好地看著端木緋,柔聲道。
端木緋眼睛一亮,原本緊抿的唇角一下子就翹了起來,小臉上又有了神采。
馬車裡的李太夫人也聽到了慕炎的這句話,再次挑開窗簾,眼神古怪地朝慕炎看去,挑了挑眉。慕炎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年會有什麼事需要自家老太爺也一起來京城的,就算小外孫女的大婚應該也用不著才是……
等等。
李太夫人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立後大典。
李太夫人的手攥緊了窗簾,目光怔怔地看著前方這對言笑晏晏的璧人,兩人目光交集之處,瀰漫著脈脈溫情。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當下,慕炎對小外孫女是一心一意的。
李太夫人唏噓地在心裡嘆了口氣,就見端木緋轉頭朝自己看了過來,乖巧地說道:“外祖母,我們先送您回去吧。您昨晚沒睡好吧?”
看著貼心的小孫女,李太夫人心裡暖烘烘的,笑道:“外祖母年紀大了,夜裡時常睡不安穩,不妨事。”昨天她上半夜一直在做夢,半夜醒來後,幾乎就沒怎麼睡著過。
“祖母,我那裡有一張安神湯的方子,是徐太醫開的,母妃說管用得很,您不妨喝一劑試試。”涵星也湊了過來。
幾個小輩一起把李太夫人先送回了祥雲巷。
待李太夫人喝了安神湯歇下後,幾個小輩們就去了九思班看戲。
九思班又出了新戲,今天幾乎是座無虛席,熱鬧得很。
涵星一邊看著下方戲臺,一邊湊到端木緋耳邊小聲地點評著這出新戲:
“這花旦是唱得不錯,可是這劇情也太不合理了,她相公都在外面養外室了,她幹嘛不休了他?”
“沒良心的男人,他夫人陪著他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他居然忍心下毒把她給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