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翬四鳳冠可真是襯小孫女,雍容華貴而不失端莊,氣度不凡。
那些人還說小孫女無國母的風範,他看來可沒人比小孫女更貴氣,更有福相的了!
端木憲越看越移不開眼,心中湧現了各種讚美之詞,直到他注意到慕炎這個臭小子居然在大庭廣眾下牽著小孫女的手。
他記得祭禮的儀程中可沒有這個步驟!
端木憲的眼睛差點沒噴出火來,他沒注意皇帝,可在場的其他朝臣卻是注意到了,一個個有些望眼欲穿,神色複雜。
他身旁的刑部尚書秦文朔拉了端木憲的袖口一把,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用口型說,皇上呢?
不僅是秦文朔,左右好幾個官員都是一臉期待地望著端木憲。
端木憲愣了一下,又朝前殿方向望去,這才遲鈍地意識到皇帝沒從前殿出來。
端木憲心一沉,暗暗嘆氣,只能硬著頭皮仰首看向了慕炎,客客氣氣地問道:“攝政王,皇上呢?”
其實端木憲是一點也不想管慕炎和皇帝之間的閒事,偏偏他是首輔,百官之首,在這個時候是避不開的。
皇帝今天在眾目睽睽下進了太廟,卻沒有出來,這麼多雙眼睛親眼看到的,自己總要代表文武百官問一句才合乎情理。
端木憲後方的群臣皆是屏息以待,一眨不眨地盯著慕炎。
典儀頭疼得很,儀程中可沒有這一步。這下可怎麼辦?
他想了又想,還是示意樂師暫停奏樂。
《佑平之章》戛然而止,周圍鴉雀無聲,兩邊種的兩排松柏在秋風中搖曳不已,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微風把燎爐中的焚燒祝、帛的氣味吹了過來,縈繞在眾臣的鼻端。
時間彷彿被拉長般,過得尤為緩慢。
慕炎看著幾步外的端木憲和群臣,目光坦然地勾唇一笑,姿態從容。
他爽快地說道:“皇叔自覺罪孽深重,從今天起,他會日日夜夜地在太廟謝罪,直到列祖列宗原諒了他。”
禮親王等宗室王爺們想著方才的一幕幕,神色複雜,卻是無人反駁。
那就等於預設了慕炎的說法。
“……”端木憲也說不出話來,嘴唇動了動。
慕炎的意思是,皇帝被“軟禁”的地方,從養心殿變成太廟了?
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端木憲有些摸不透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慕炎、安平和岑隱三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然後又看向了後方神情複雜的宗室王爺們。
他可以肯定,剛才前殿內肯定發生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端木憲只覺得腦門發疼。
問題是,方才自家小孫女也在前殿中,對於剛才發生的事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說,慕炎沒有瞞著自家小孫女……
哎!
端木憲忍不住又在心中嘆了口氣:小孫女知道的這麼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端木憲越想越愁。
在場的眾臣自然也都聽到了,神色古怪地噤了聲。
他們同樣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總覺得皇帝不可能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但是,方才岑隱問皇帝是否要向列祖列宗請罪,皇帝應了。
而且剛剛在太廟前殿中,有禮親王等宗室在,後來又有旗手衛指揮使趕到,現在無人提出異議,等於是都預設了慕炎的話。
所以慕炎說得是實話?!
大臣們三三兩兩地面面相覷,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想什麼呢。
皇帝都是卒中的人了,瞧他剛才的樣子,連自己走路都不行,他在養心殿好吃好喝的養病不好嗎,還偏要待在太廟。太廟再好,也沒養心殿舒坦啊!
眾臣皆是百思不解。
大部分的朝臣都是以為皇帝是在養心殿養病,可是,幾個內閣閣老和重臣卻是都清楚皇帝早就被軟禁了,他們自然不會信慕炎的話,心裡覺得這件事古怪。
秦文朔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岑隱,見岑隱都沒說話,識時務地閉上了嘴巴,默默地垂眸盯著地面。反正他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
典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覺得自己簡直快去了半條命,他再次宣佈奏樂。
《佑平之章》再次徐徐奏響,但莊嚴的氣氛早就不復存在,群臣都巴望著趕緊離開。
慕炎、端木緋、安平等人在旗手衛的護送下,往太廟正門方向行去。
端木憲等群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