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公子姑娘也紛紛附和:
“說得我們好像不會投壺似的!”
“比就比!”
“誰輸了,誰就自飲一杯!”
“……”
謹郡王哪裡看不出兒子的心思,狠狠地瞪著他,現在的場合不適合教子,也只能晚上再找他算賬了。
一眾公子姑娘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好不熱鬧。
他們雖不至於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卻也不會主動往岑隱、慕炎那邊靠,一個個全都避得遠遠的,自己玩自己的,投壺、賽馬、射覆等等,玩得不亦樂乎。
明明他們在賽前說好了,贏了的那隊要在雲庭酒樓請客,可此時此刻,眾人卻彷彿都失憶了一般,沒人敢提這回事。
數個著一式衣裙的王府丫鬟在眾人之間穿梭不絕,奉上酒水、瓜果與點心。
幾個竹棚中,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岑隱和慕炎相繼站起身來。
看他們似乎要走,立刻就有不少目光朝他們的方向望了過去,某個公子因此手一歪,投出的竹矢也偏了好幾寸,“咚”的一聲,竹矢撞在鐵壺的壺身上,發出的聲響格外響亮。
落風眼明手快地給慕炎披上那件孔雀披風,繡著開屏孔雀的披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外行人看新鮮,內行人看門道。
那些公子最多覺得慕炎這件披風上的孔雀漂亮,可是這些擅女紅的姑娘們卻是能看出這件披風上繡的孔雀難度有多高,怕是連京城最好的繡坊錦繡坊也做不出這等手藝。
姑娘們自是喜歡漂亮的衣裳,丹桂和藍庭筠忍不住去找涵星打聽訊息。
“涵星,這件孔雀披風可真好看!”丹桂試探道,想著最愛漂亮的涵星肯定也對這件披風感興趣,沒準知道什麼。
“好看!”涵星用力地點點頭。
一看到端木緋繡的這件孔雀披風,她就聯想到慕炎對著端木緋“開屏”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小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這件披風可是也有她的一份功勞的,是她出的主意哦,能不好看嗎?!
不僅繡得好,這隻孔雀的圖稿畫得也是活靈活現。章嵐神情專注地盯著慕炎的披風,若有所思地動了動眉梢。
“涵星,你知不……”藍庭筠還想再問,才說了兩個字,就看到端木紜突然站了起來,很隨意地抬手給岑隱整了下右肩不太平服的披風。
藍庭筠頓時就把後面的話給忘了,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了。
“……”
“……”
“……”
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有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端木紜自然地給岑隱整了披風后,又順手替他撣去了肩頭的一片殘花。
岑隱早就習慣了端木紜偶爾的親近,起初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端木紜的動作過於親暱時,其實已經遲了。
岑隱神色複雜地看著與他不過兩步之隔的端木紜,狹長的眸子裡暗潮洶湧,似有什麼東西要溢位來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無所畏懼,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可這一刻,岑隱怕了。
他體會了許多年都沒有體會過的恐懼……與後悔。
他後悔了,他不該放縱自己的。
他一直希望她能永遠像以前那樣坦然地笑著,她應該活在最燦爛的陽光下,不像他註定在陰暗中負重前行。
他不想因為他讓她吃苦,讓她受委屈。
想著,岑隱的眸子更幽深了,頎長的身形僵直如一杆長槍。
端木紜笑吟吟地與岑隱四目對視,目光清亮,神色坦蕩地微微笑著。
她知道岑隱的顧慮,但是她不怕旁人的目光,她不在乎別人說閒話,所以她毫無顧忌。
在她看來,她對他的心意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需躲躲藏藏,無需畏畏縮縮。
“……”岑隱自然能看出端木紜在想什麼,心情更復雜了,欲言又止。
他閉了閉眼,終究沒有說什麼,或者說,他根本不捨對她說任何重話。
“走吧。”他對著慕炎道,兩人一起離開了。
站得遠的謹郡王根本沒看到剛才的那一幕,急匆匆地跑過來送客,誠惶誠恐地說道:“本王送送兩位。”
慕炎嫌謹郡王煩,直言道:“不用送了。”
兩人並肩前行,離開了跑馬場,也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