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了這四個嘴臭的公子哥一通,她心裡還是不太痛快。她不喜歡岑公子被人非議……明明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鬧了這麼一出,掌櫃為了息事寧人,乾脆縮短了中場休息,讓那女先生出來提前唱《木蘭從軍》的第二場。
猶如明珠落玉盤的琵琶聲再次迴響在茶樓中,伴著女先生婉約的說唱聲,只是這一次,端木緋再沒心思聽書,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不時在想著那個玉鎖。
也唯有肖天沒心沒肺,一邊聽書,一邊吃著點心。
等女先生唱完了第三場《木蘭從軍》,桌上的那些瓜果點心碟子也空了。
肖天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指尖,心道:這家茶樓的點心也不錯,可以再來。唔,五十兩銀子的月例也夠他在京城的茶樓、酒樓每天吃飽喝足,還有剩了。
想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肖天對著端木緋的笑容就真摯了幾分,很熱情地把姐妹倆送上了馬車,這才與她們分道揚鑣。
端木府與公主府是兩個方向,姐妹倆與肖天沿著梅竹街分別往兩個方向而去,彼此漸行漸遠。
直到肖天策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端木緋才收回了目光,依舊神情怔怔。
姐妹倆都有心事,一路無語,馬車裡靜悄悄的。
端木緋想著肖天,想著玉鎖,然後又想到了此刻身處西山大營的慕炎。
要是慕炎此刻在京城的話,就能幫她查查了……
端木緋垂著眸子,看著手裡的帕子,心口的浪潮久久不能平復。
肖天會不會是弟弟楚庭舒呢?!
這個念頭又一次浮現在端木緋的腦海中。
接下來的幾天,端木緋一遍遍地思索著這個問題,於是,丫鬟們發現自家姑娘動不動就閃神,看書時、寫字時、擺棋時、賞花時、逗狐時……
端木緋也惦記著慕炎,每天數著日子等慕炎回京,接下來的三天,她每天都要問同一個問題:“今天是幾日了?”
“姑娘,今天是九月十五了。”碧蟬回稟道。
端木緋在心裡算了算日子,輕聲自語道:“阿炎也該回來了吧……”
她的聲音低若蚊吟,但是碧蟬卻是隱約聽到了“阿炎”這兩個字,恍然大悟。
原來姑娘這幾天是惦記未來姑爺了啊,也難怪姑娘這幾天一直失魂落魄的。碧蟬覺得自己真相了。
端木緋又垂眸去看趴在膝頭的小狐狸,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它柔順的白毛。
碧蟬看著茶水冷了,正要去給端木緋換一盅茶,綠蘿打簾進來了,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興奮。
“姑娘,姑爺來了。”綠蘿屈膝稟道。
碧蟬聞言唇角一翹,心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阿炎回來了!端木緋面上一喜,把膝頭的小狐狸抱到了一邊鋪著乾草的狐狸窩,站起身來。
綠蘿的話還沒說完,接著道:“姑娘,姑爺說,要接您去一趟宣國公府。”
端木緋正要跨出的步子停頓了下來,驚訝地看向了綠蘿。
綠蘿心裡同樣有些驚訝,但是來傳話的小丫鬟確實就是這麼說的。
碧蟬問道:“姑娘可要換一身衣裳?”
端木緋現在穿的是一身常服,一頭青絲梳了一個最簡單的纂兒,本來這樣去見慕炎是無妨,可是去宣國公府就有些不夠莊重。
“給我取一對蝴蝶點翠珠花吧。”端木緋想了想後,吩咐道。
等丫鬟給她戴好了蝴蝶珠花又整好了衣裙,她這才從湛清院出發,徑直地去往儀門。
端木家的馬車已經候在了儀門外,馬車旁,風塵僕僕的慕炎垂手立在一旁,奔霄也在,咴咴地對著端木緋打招呼。
“蓁蓁!”慕炎大步上前,也不避諱周圍下人的目光,直接抓住了端木緋溫暖細膩的小手。
“阿炎,”端木緋抬手替他撣去了肩頭的一片殘葉,“你是剛回來吧?要不要喝杯茶水?”
慕炎搖了搖頭,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端木緋,斟酌了一下言語後,含混著就道,“宣國公府丟了的那個孩子有下落了,我這麼突然過去,怕宣國公夫婦太激動,所以想讓你陪我一起去。”
慕炎也沒蓄意壓低聲音,端木緋身後的碧蟬和綠蘿也聽到了,兩個丫鬟面面相看,皆是一頭霧水。宣國公府尋回了被拐的孩子固然是好事,可是這關自家姑娘什麼事?
端木緋瞪圓了眼睛,完全沒覺得慕炎的話有什麼問題。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最後一個字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