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低聲下氣地賠不是,“都是小人招待不周。”
掌櫃目露希冀地看著端木緋幾人,端木緋還在看肖天,毫無所覺。
聰慧如端木紜自是意會了掌櫃的意思,含笑道:“掌櫃放心,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幾人知道去哪裡找我們!”
掌櫃鬆了口氣,連連說了幾聲“哪裡”。
端木紜抬手對著紫藤做了一個手勢,紫藤就從錢袋裡掏出一個銀錠子遞給了掌櫃的,“掌櫃,今天擾了你做生意,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補償。”
掌櫃登時眉開眼笑,詞窮地又說了好幾句“哪裡”,樂呵呵地收下了,又吩咐小二給端木紜他們重新上茶。
跟著,他又招呼起在場其他客人來,說今日免費多送他們一壺茶。
這些茶客也樂得佔個便宜,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
端木緋依舊盯著肖天,一瞬不瞬。
她的目光如此明目張膽,肖天自然也注意到了,疑惑地挑了挑眉。
他順著端木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歪斜的領口,這才發現他的玉鎖掉了出來。
他理了理歪斜的領口,打算把玉鎖放回去,就在這時,端木緋突然開口了:“肖公子,你這塊玉鎖是從哪兒來的?”
肖天抓著那觀音玉鎖隨意地把玩了一下,笑呵呵地說道:“這玉鎖是我一次出鏢,在晉州的一家當鋪買的。當時,託鏢人付不齊銀子,就拿了一些貨物作為抵償,我把那些貨物送去當鋪典當時,恰好看到了這塊玉鎖,本來它的樣子很好,我一看就喜歡,立刻買了。可惜啊,後來被我不小心給磕壞了,不過我覺得它是替我擋災,所以一直戴著。”
“……”端木緋神情怔怔,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她的目光還是直愣愣地盯著那個被肖天抓在手裡的那個觀音玉鎖,眼眶微微發酸。
這個玉鎖她太熟悉了,她可以憑記憶雕一個與此一模一樣但完好無損的玉鎖。
這是她的玉鎖,或者說,這是楚青辭的玉鎖,是祖母楚太夫人從江南的真元觀給她求來的,她從三歲起佩戴在身上,不曾離身,直到那一年,母親葉氏帶著弟弟楚庭舒前往隴州看望父親,臨行前,她私下把這塊玉鎖給了弟弟,讓弟弟別告訴母親悄悄佩戴在身上。
弟弟起初還不肯收……
當時她和弟弟說的話,至今還記憶猶新。
“舒哥兒,你乖乖戴著。等你從隴州回來,再把它還給我好不好?這次就讓它代替我陪你去隴州看爹爹。”
她又哄又勸,總算讓弟弟收下了這塊玉鎖。
自從弟弟失蹤後,她也就再沒見過這玉鎖……
哪怕這塊玉鎖如今殘缺不齊,她還是可以肯定這就是那塊她親手戴在弟弟脖子上的玉鎖。
端木緋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目光從玉鎖緩緩上移,落在了肖天的娃娃臉上,眸光閃爍。
還有他的年紀,他的玉鎖,難道說……
砰砰砰!
端木緋的心跳砰砰加快,如擂鼓般迴響在她耳邊。
“這個玉鎖是在哪裡買的?”端木緋再問道,喉頭微微發緊。
肖天挑了挑劍眉,搖搖頭道:“都這麼久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說著,肖天抓著那玉鎖往端木緋的方向挪了半寸,問道:“你喜歡?”
“喜歡。”端木緋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
短短兩個字,又有許許多多往事在她眼前快速地閃過……
“哦。”肖天隨口應了一聲,跟著,他當著端木緋的面就把那個玉鎖塞進了衣領裡,然後又理了理領口,把玉鎖連帶紅繩都擋得嚴嚴實實。
他痞裡痞氣地對著端木緋笑,那神情、那動作就像是在說,就算她喜歡,他也不會把這塊玉鎖讓給她的!
“……”端木緋眨了眨眼,心潮翻湧。
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肖天了,這小子嘴裡說的話一向真假摻半。他說的話壓根兒不能全信。
端木紜看看肖天,又看看端木緋,她方才因為端木緋額外關注肖天的這塊玉鎖,也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那玉鎖雖然有些破損,但是上面雕的觀音法相莊嚴,慈悲不失威儀,雕工不錯。
莫非妹妹喜歡這玉鎖上的觀音?要不要借肖公子的玉鎖,去給妹妹打一個一樣的?端木紜在心裡琢磨著。
這時,第四聲落水聲響起。
墨戌辦完了差事,拍了拍手,回來稟道:“大姑娘,辦妥了。”
端木紜只微微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