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緋表妹,丹桂,正好,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其他幾個姑娘也是興致勃勃,皆是頷首。
“文永聚,你說的是哪家鋪子,快快領我們去看看。”涵星迫不及待地說道。
文永聚唯唯應諾,恭敬地伸手做請狀,道:“四……姑娘,這邊請,就在街對面。”
文永聚笑容滿面地帶著四個姑娘又穿過了街道,往香茗茶樓隔壁一家名叫“古色古香”的鋪子去了。
此刻才不過是巳初,街上正是陽光最燦爛的時候,人聲鼎沸,不過這間古玩鋪子裡,光線有些昏暗,三面靠牆都擺著一排排架子和多寶格,放置著各種瓷器、字畫、玉器、銅器……甚至文房四寶、琴簫箏壎等等,琳琅滿目。
原本坐在櫃檯後的掌櫃立刻聞聲而來,對著他們露出殷勤的笑容,“幾位客人想看些什麼,我這裡可有不少好東西……”
當目光掃過文永聚時,掌櫃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驚疑不定。文永聚剛剛才來過鋪子,掌櫃當然還記得他。
文永聚只當做沒看到,若無其事地雙手垂在身前,用他那略顯尖細的聲音慢悠悠地說道:“掌櫃,我聽說你這裡有一幅王書韞的真跡,拿出來給我們掌掌眼。”
掌櫃聽著心裡越發驚訝了,剛剛文永聚分明就說那幅字是贗品,還氣得一副想砸鋪子的樣子,最後罵罵咧咧地甩袖而去,怎麼現在……
哪怕心裡再奇怪,掌櫃還是沒表現出一絲一毫來。
像他這種幾十年從事古玩買賣的人,都是人精,這一行彎彎繞繞多了,魚龍混雜,他要是事事都喜怒形於色,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掌櫃笑得好似彌勒佛般親切,招呼道:“幾位貴客請到裡頭小坐,我這就去取。”說著,他恭請著涵星等人繞過一座花梨木座七扇屏風,在後頭隔出來的隔間裡坐下,又招呼著夥計給客人上茶。
茶香嫋嫋,街上的喧囂被隔絕在外,靜謐冷清,彷彿另一個世界般。
端木緋、涵星等人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了下來,而文永聚則在一旁恭立著,這一幕讓掌櫃越發拿不定文永聚和這幾位姑娘之間的關係,心裡疑竇叢生,轉身出了隔間。
他心知這文永聚十有八九是想坑這幾位姑娘,卻不打算多嘴說什麼。
瞧這四位姑娘家的穿著打扮還有氣度,肯定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不缺銀子……他們之間到底什麼恩怨,他這生意人管不著,反正古董行都有規矩,貨離手不退,這看的就是眼光,買到贗品買家只能自認倒黴。
端木緋幾人一邊說話,一邊飲茶,文永聚就站在一旁,臉上一直笑眯眯的。
沒一會兒,掌櫃就原路返回,手裡多了一個竹製捲筒。
他雙手鄭重其事地捧著那個捲筒,彷彿他手裡捧的是一個稀世珍寶,一步步走得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文永聚看著那個捲筒眸光一閃,不動聲色。
掌櫃當面開啟了捲筒,取出其中的卷軸,然後謹慎仔細地把字畫展開,平鋪在了一張紅漆木書案上,伸手做請,“幾位姑娘請看,就是這幅字。”
端木緋、涵星、丹桂四人紛紛起身,朝那張書案圍了過去,打量著案上的那幅字。
長長的米黃色宣紙上,以草書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松鶴延年。
這四個字筆力雄勁,線條飽滿,力透紙背,明明是草書,卻莫名地給人一種細膩的感覺,別有一種遒美的韻味,令人流連再三。
“好字!”丹桂脫口而出地撫掌讚道。
“姑娘真是好眼光。”掌櫃笑得愈發開懷,抬起右手指著那幅字畫上的左下角介紹道,“且看這落款和印章,據聞這幅字乃是王書韞為了給岳父祝壽所書。再看這‘松鶴延年’四字,筆力遒勁而靈動,筆走龍蛇,可謂下筆如有神啊。”
“幾位姑娘,這王書韞的作品至少有一半被當今聖上所收藏,這一幅那可是滄海遺珠啊,可遇而不可求。”
“各位仔細品品,這字形,這筆力,這韻味……”
“真乃‘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啊!”
掌櫃越說越帶勁,眉飛色舞,口沫橫飛。
姑娘們皆是微微頷首,目光流連在這幅字上,心裡覺得真不愧為大師之作,確實妙!
端木緋也在俯首看著那幅字,歪著小臉說道:“結構飽滿,筆力遒勁,是好字。”
聞言,文永聚上前了兩步,笑著道:“端木四姑娘的眼光真是不錯。”他一雙精明的眼眸在這昏暗的屋子裡更亮了,如同盯上了獵物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