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用?!”
屋子裡的三四個丫鬟面面相覷,有些莫名其妙。太夫人最近好好的啊,也沒個頭疼腦熱,晚上睡得也極好。
端木憲根本就不在意她們怎麼想,拔高嗓門又道:“來人,快把這些丫頭都給我拉下去!”
丫鬟們本以為老太爺只是遷怒地斥責她們幾句罷了,沒想到老太爺竟然要把她們所有人都給撤換了,小姑娘們嚇壞了,一個個都花容失色地跪了下去,連連求饒。
屋子裡一陣雞飛狗跳的喧譁聲,嘈雜不堪。
賀氏見端木憲隻字不提自己的病情,越發不安: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看老太爺這架勢,難道她已經沒幾天可活了?!
想著,賀氏如遭雷擊,心涼如水,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差點沒軟倒下去。
端木憲在府內的權威無人敢挑戰,他這一下令,外頭就一下子氣勢洶洶地湧進來好幾個人,一個矮胖的管事嬤嬤帶著幾個如狼似虎的婆子來了,婆子們手腳利索地把那些個丫鬟都拖了下去。
那些丫鬟又哭又求情,一個個梨花帶雨,可憐兮兮,屋子裡更亂了。
然而,兩個主子此刻皆是心事重重,根本就沒人在意這些婢女。
“老……”
賀氏微微啟唇,想問端木憲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就聽端木憲又吩咐那個管事嬤嬤道:“你讓人儘快去把世安院理出來。”
世安院位於府裡的西北角,是最偏僻的一個院子,自端木家搬入這個宅子後,那個院子就一直空著。
管事嬤嬤怔了怔,不知道老太爺怎麼就突然想到了世安院。
端木憲繼續說著:“太夫人得了瘋魔症,日後就在那裡休養,以後誰要是沒照顧好太夫人,讓太夫人出了世安院,一律發賣!絕不姑息。”
端木憲字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聽得那管事嬤嬤和幾個下人皆是神色一凜,心下既震驚,又惶恐。
空氣驟然發寒,充斥著一種風雨欲來的緊繃感。
那個管事嬤嬤不由想到以前的遊嬤嬤,又想到剛才被拉下去的那些丫鬟,唯恐自己也落到同樣的下場,連連應聲。
賀氏起初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可是越聽越覺得不對,眉頭緊皺,忍不住出聲道:“老太爺,我才沒有瘋魔!你胡說什麼,我好著……”
說著,賀氏好像被什麼噎到了一般,忽然就噤了聲,雙目瞠到極致。
方才方太醫抵達後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飛快地閃過,賀氏好像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般,把那些散亂的線索串在了一起,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
自己哪有生病,分明就是端木憲和方太醫串通在一起,隨意安了一個“瘋魔症”給她!
想到這一點,賀氏的雙目登時變得一片血紅,有震驚,有憤怒,有悲傷,有失望,有怨恨……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密實的大網將她死死纏住,像是那洶湧的海浪般喧囂起伏不已。
“端木憲,你也太沒良心了!”賀氏失控地拔高嗓門,再也無法壓抑心頭的熊熊怒火,指著端木憲的鼻子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起來。
“我當年怎麼說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嫡女,為了你這個窮小子,我委身下嫁甘為續絃,”從此,她一輩子要對寧氏這個短命鬼執妾禮。
“為了你,我辛辛苦苦撐起這個家,這幾十年來陪你從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一路升到堂堂首輔,這些年來,我容易嗎?!”
“現在可好,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了,你風光了,就打算不要我了,有本事你就休妻啊!”
“你不敢了吧?!你也只敢把我關起來,可是你關得了我一天,你能關我一輩子嗎?!”
賀氏嘲諷地冷哼了一聲,昂起下巴與三尺外的端木憲對視,眼神與表情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夫妻倆目光交集之處,火花四射,嚇得其他下人都低下頭去。
端木憲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已,幾乎要把他掏空。他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賀氏,明明是幾十年的枕邊人,可是這一刻,他卻感覺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婦人。
俗語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既然娶了賀氏為續絃,自然是要與她好好過日子的,夫妻幾十年,他全心全意地把端木家的後宅交給她,不曾過問一句,更不曾疑心過她……直到如今,恍然回過頭去想,當年長子會決然地棄筆從戎,孤身遠赴北境,真的僅僅只是他年少任性妄為嗎?!
賀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