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角,盯著遊嬤嬤粗糲的雙手裡的那個匣子,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利芒。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硬要讓賀氏和小賀氏原模原樣地把嫁妝拿出來也不太可能。
她們鬧得再僵,也改變不了嫁妝被挪用過的事實。
如今祖父端木憲對她們心中有愧,必會有所補償。可若一旦鬧起來,這份愧疚就會減少許多,對日後而言,反而得不償失。
一息、兩息、三息……
當遊嬤嬤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時,端木紜抬手接過了匣子。
她也不客氣,當著眾人的面就直接開啟了匣子,裡面是三張銀票,一張一萬兩,一張五千兩,最後一張兩千兩,總共一萬七千兩。
端木紜長翹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兩下,抬眼看向了賀氏和端木憲,嫣然一笑,“那就煩勞祖母派人把賬冊搬去湛清院。”
言下之意是接受了賀氏的“歉意”。
屋子裡原本沉甸甸的氣氛頓時一鬆,連窗外的風似乎也停了下來,一下子變得靜謐而安然。一旁的小賀氏努力壓抑著快要翹起的嘴角,漫不經心地卷著手裡的絲帕。
端木憲聞言也鬆了一口氣,看著端木紜和端木緋的眼神中又有了笑意,心裡覺得他這兩個孫女果然識大體,知道以大局為重。
他這祖父還在,自然也不會委屈了兩個丫頭,以後私下裡定會多貼補她們一些。
想著,端木憲又捧起了一旁的粉彩琺琅茶盅,眼角的餘光瞥了賀氏一眼,心裡嘆息:他原來只當他這老妻這兩年越老越糊塗了,如今看來,這本就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竟然瞞著他,連兒媳婦的嫁妝都敢動……這要不是孩子們都大了,實在是瞞不過去了,她也不知道還能再瞞自己多少年!
端木憲抿緊了嘴角,看著賀氏的眼神又冷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