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針扎般難受。
魏永信是堂堂京營總督,而施參將又是這施府的主人,守門的東廠番子如何不認識這二人,一聽說他們要求見督主,就帶著二人進了府,一路領到了正廳。
一襲大紅麒麟袍的岑隱正坐在正廳上首的太師椅上悠然飲茶,一旁還放了一個紅泥小爐,爐子上的茶壺發出細微的沸聲,一個小內侍站在一旁看顧爐火。
對方那閒雲野鶴般的感覺彷彿他不是來抄家的,而是在自家煮茶品茗呢!
魏永信朗聲大笑,快步跨過門檻,對著上首的岑隱抱了抱拳道:“岑督主,還真是有閒情逸致,不像我這種粗人飲起茶來,只知道牛飲,真是暴殄天物了。”
岑隱慢慢地用茶蓋拂去茶湯上的浮沫,隨口道:“我也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閒。”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岑隱不問,魏永信只好自己主動提道:“岑督主,施參將與我多年故交,可否請督主行個方便?督主這份情本督自當銘記於心!”
同時在朝為官,總是需要彼此照應的時候,魏永信自認他在皇帝跟前那還是比旁人多了幾分臉面的。
岑隱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了魏永信,狹長的眉眼一挑,“魏大人可知施參將所犯何事?”
魏永信雖然要替施參將求情,卻也不會讓人抓了把柄,含糊而謹慎地說道:“岑督主,施參將與我相交多年,他的為人我還是瞭解的,想來只是個誤會。”
岑隱微微嘆了口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魏大人,以後還是莫要如此輕信別人的好。”
對方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沒得商量。
“……”魏永信登時臉色一變,感覺好像聽到了“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巴掌甩在了臉上。
他還想語帶威脅地說幾句,就見岑隱隨意地抬手彈了下手指,就有兩個東廠番子進來了,對著施參將陰陰地笑了,“還請施參將陪吾等去一趟東廠吧。還有少問題要勞煩施參將交代一下了……”
施參將登時心涼如水,這要是進了東廠詔獄,那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施參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哀求道:“督主饒命,督主饒命……”
在連聲淒厲的哀嚎聲中,施參將被兩個東廠番子拖了下去,哀嚎聲漸漸遠去……
廳堂裡只剩下了岑隱和魏永信。
魏永信覺得心裡火辣辣的,似有什麼在灼燒般,咬牙道:“岑督主,大家都是同朝為官,你又是何必!”
岑隱莞爾一笑,“本座勸魏大人還是先管好‘自家’,再來操心別人的事吧。”
魏永信的臉色更難看了,感覺岑隱似乎在意指柳蓉和柳映霜的事,神色瞬間陰鷙如鷲。
“岑隱,咱們等著瞧!”
魏永信再也不想與岑隱多言,甩袖離去了。來日方長,自己總有機會與岑隱這閹人算這筆賬!
魏永信氣呼呼地走了,沒注意岑隱在他身後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唇角。
等魏永信回了魏府後,卻發現魏府也被東廠的人暫封了起來,氣得魏永信差點就想衝進宮去找皇帝告狀。
但是他想了又想,乾脆寫了本奏摺,打算等到次日早朝上當眾參岑隱一本,然而,魏永信還來不及出聲,卻看到岑隱堂而皇之地來到了金鑾殿上。
“皇上,康郡王、歸義侯和五軍營參將施道陽暗地裡私賣鹽鈔以謀取暴利,臣率領東廠一共抄出近百萬兩白銀的贓款,可充入國庫。”岑隱陰柔的聲音迴盪在殿上,四周文武百官寂靜無聲,神色各異。
“好!”高高的御座上,皇帝重重地拍在扶手上,龍顏大喜。
他正打算在西山一帶再修一個翡翠園,偏偏端木憲總哭訴國庫空虛,拿不出銀子,讓他愁了好幾天。有了筆意外得來的銀子,想來也夠前期的花銷了……
阿隱果然是能幹,轉眼就變出了一百萬兩白銀!
皇帝的臉上笑容更濃了,“阿隱,很好,你沒讓朕失望!”
魏永信卻是心涼如水,知道就算他現在參岑隱一本,皇帝怕是也不會為自己做主了,自己只會再次自取其辱而已。
岑隱!
魏永信目光陰沉地看向了岑隱,眼底似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多謝皇上誇獎,這是臣的本分。”岑隱不驕不躁地作揖道,看來從容鎮定。
皇帝和岑隱一派君臣和樂的樣子,而四周那些朝臣的神情與目光顯得更為複雜,暗暗地面面相覷,或是不滿,或是忐忑,或是浮想聯翩……
很顯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岑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