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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明白

了下來,又是一天即將結束了。

國子監近一半的學子被東廠以勢如破竹之勢拿下,繼僉都御使張諮被抄家後,再一次引起了朝野的動盪。

接下來的兩天,文武百官都在暗暗地討論這件事,就像那雨夜的海面般,碧波盪漾起伏。

但這一次,這一點漣漪卻沒掀起什麼浪花,沒有人再當出頭鳥。

國子監的那些先生們在當天晚上就被放了出來,但是那些被擒下的監生們始終沒有動靜,風口浪尖上的國子監也因此停課了幾天。

當天的動靜很大,不少平民百姓也都是看在眼裡,一傳十,十傳百……

不消一日,街頭巷尾的人都知道了,議論紛紛。

不知何時,一則傳言在京中悄悄傳開,說是國子監的那些監生們是因為在背地裡道東廠的是非,才會被拿進詔獄。

一時間,那些百姓噤若寒蟬,也不敢再私議這些,甚至是連“東”字都快不敢說了。

就在這種惶惶不安的氣氛中,大年初十到來了。

這一天,天才亮,整個京城就甦醒了。

從皇宮到皇覺寺的數條街道都被禁軍清道,身著銅甲鐵盔的禁軍士兵守在街道的兩邊,十步一崗。

辰正,旭日高懸,一行車駕就浩浩蕩蕩地從皇宮的端門駛出,儀仗前後皆是頭戴兜鍪、身著鎧甲的上十二衛士兵,加上隨性的官員,足足有三四百號人,聲勢赫赫。

士兵們有力的步伐踏在青石磚地面上,似乎連地面都隨之震動起來,如悶雷般此起彼伏,轟鳴不止。

大盛朝素有慣例,每年的大年十二,皇帝便要率領百官親往皇覺寺向上天神靈祈福,望新的一年風調雨順,祈國泰民安。

大盛朝百餘年的歷史中,就算是歷代皇帝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前往,也會由太子或者攝政王率皇子、宗室、勳貴以及文武百官們前去祈福。

今年由司禮監掌印太監岑隱代君祈福那可是百年來的頭一遭,自是又引來京城的一陣暗潮洶湧,當日不少百姓還跑去皇覺寺的附近圍觀當時的盛況,附近的幾條街道被堵得水洩不通。

寺外喧囂不斷,寺內井然有序,由岑隱代君上了今天的第一炷香,其他文武百官則是跪在了大殿外冷硬的地面上。

整個皇覺寺內,香菸嫋嫋,來祈福的每個官員都捐了香油錢,直到快正午的時候,儀式才結束了。

從皇覺寺出來後,儀仗又原路返回了宮門口,之後,那些文武百官才各自散去,而岑隱則要進宮去向皇帝覆命。

宮門口隨著那些車馬一輛輛地離去,漸漸變得空曠起來,其中一輛金漆雕花華蓋馬車中探出一張陰沉的面龐,男子朝宮門內那道頎長的紅色身影望去,眸中就像是遍佈層層陰雲的天空般,彷彿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雨來臨。

馬車很快就緩緩地駛動起來,朝城南的方向駛去。

男子收回了目光,隨手放下了窗簾,面沉如水。

“父親,您莫要太心急了。”就坐在對面的耿安晧出聲安撫耿海道。

知子莫若父,耿安晧知道父親多少亂了方寸,才會步步讓岑隱搶到先機,才會給皇帝留下耿家一直在針對岑隱的印象,甚至連“阿史那”那步好棋都失敗了。

耿海右手握拳,然後又放開,眉心依舊緊鎖地嘆道:“哎,我能不急嗎?!”

眼看著岑隱一步步坐大,以他目中無人、驕橫跋扈的性子,遲早要拿他們耿家開刀,而且,“狡兔死,走狗烹。皇上他終究是對我心裡有所芥蒂……所以才會寧願信岑隱這種內宦。”

耿安晧親自給耿海斟了杯溫的花茶,送到耿海手中,微笑道:“那又如何?!”

耿安晧也給自己倒了杯花茶,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有條不紊地將分析道:

“父親,皇上雖然親近岑隱,但岑隱說到底只是個宦臣,無根無基,像浮萍一樣。我們衛國公府可是百年勳貴,他如何與我們相提並論!”

“父親,你又何必與岑隱硬碰硬,他橫就任他橫。”

“這一次,岑隱先是囚了國子監十八名監生,又是這麼堂而皇之地代君祈福,雖然朝野上下畏懼他的淫威,一時不敢說什麼,但心裡未必都服他,尤其是那些清貴世家、文人大儒,還有學子書生們。”

“如果今天我們的對手是端木首輔,他佔著首輔的名頭,我們也許還拿他沒轍,可是像岑隱這等宦臣越是囂張,就越會引來這些讀書人的不滿。”

這次國子監的事,岑隱真是走了一步昏棋,他才得勢,就